让他们购地,此后再召我们几个进去觐见,当下便教我们购地,儿子当然不肯,五百两银子一亩的地,这不是抢吗?何况……竟还要咱们夏家购二十亩,我们夏家就算砸锅卖铁,也未必能凑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可是……可是皇孙说了……他已计算过……夏家能勉强购得起,咱们江西老家,不还有不少良田吗?再加上那些已经购了地的同僚,都听皇孙吩咐,拼命劝说,还隐隐威胁,倘若不购,便……便……”
“儿子当即便说,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可否只购亩……皇孙即让儿子……借贷,儿子……虽万般不肯,可架不住那些已购地的武臣,还有皇孙的威胁利诱啊。这天下,谁都可得罪的起,可谁敢得罪皇孙?”
夏原吉一脸心疼地摆着手道:“别说啦,别说啦。”’
夏瑄却是急了:“爹,这能怪得我吗?当初我是在尚宝司当职的,可爹自己却说,现在陛下成立了幼军,这幼军护卫皇孙,一旦能进入幼军,便不啻是进入了詹事府。只要能侍奉皇孙,将来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可爹……你看……”
“别说啦,别说啦……”夏原吉继续摇头摆手。
他缓缓坐下,眼睛空洞地看着虚空。
“爹……你没事吧。”夏瑄担心地看着夏原吉。
夏原吉端坐着,却纹丝不动。
夏瑄还想说什么,却又害怕刺激他,便只好拜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良久。
夏原吉突然拍案而起:“他们这是明抢啊!我为官……俸禄没得多少,却连身家性命都给掳走了。现在举了这么多的债,这……这……还让人活吗?”
夏瑄哭丧着脸道:“钱庄的利息,还说给优惠,每年三厘息,比市面上借贷的利息……要低上不少,外头都是五厘息以上呢。”
“你还觉得咱们占了便宜?”夏原吉气得跺脚:“你还拿咱们的宅子和田产去做抵?”
夏瑄战战兢兢地道:“不只如此……还……还……”
“还什么?”
“还拿了父亲的俸禄,说是……说是……”
夏原吉:“……”
夏原吉彻底的服气了。
“爹,这上上下下的武臣,其实……其实都购了,也不只是咱们夏家,刑部尚书金纯的儿子,他买了四十多亩呢。听说他们家世代行医,是有名的有道世家,靠着给人治病,挣了诺大的家业……”
“好了,好了。“夏原吉道:“住口,住口!我要上奏,我要参劾……”
夏原吉说到这里,却突然泄了气。
弹劾谁?
弹劾皇孙?
皇孙现在已经是朱家祖孙三代里,夏原吉认为最理想的君主了。
好歹……皇孙他总不至口里骂娘,或是像太子一般,过于优柔寡断吧?
“哎……”夏原吉落座,幽幽地道:“大意了,还是大意了!怪我,怪老夫啊!只想着为你谋一个出身,却将你推到了火坑里。早知如此,该当让你在尚宝司里当值。”
夏原吉摇摇头,却欲哭无泪。
…………
这种巨大的投资,对于整个市场而言,带来的推动无疑是巨大的。
市场火热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一座座的作坊,拔地而起。
只要开了作坊,就不愁销路。
大量的匠人被招募,他们需要衣食住行,需要成衣,需要吃喝,只要纺织出来布匹,就能立即换成银子。
一座客栈或者酒楼,只要开出来,就不愁没有食客。
甚至作坊还没有兴建,订单就已排到了年末,尤其是钢材、木材、机械构件,这巨大的市场需求,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