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
他一脸痛不欲生地道:“人家来购地的人,都找上门来了,八百两银子,儿子都不曾卖呢!爹……你五百两又卖回去了?这一下子……真是血本无归了啊。爹啊,咱们买地的钱,是告贷来的,借了十年的贷,这利息也不小啊。这不就等于是……咱们的地在手里转了一道手,尽让威国公吃了我们的利息?”
夏原吉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人都麻了。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年轻,可没准的事,绝不会如此失态。
一念至此,他顿时千头万绪,无数的心思涌上心头,算来算去,都是亏。
他是户部尚书,对于钱粮的事非常敏感,自己就这么点家财,而这家财还是祖上传下来的,万两纹银,怎么不动心?
而且这万两纹银的利益,可是夏家实打实的靠借贷来的资金成本挣来的啊。
夏原吉连说话的声音也似是一下子无力起来:“这……这……怎么会涨这么多……”
“爹,你湖涂啊,这才是刚开始呢,现在不毛之地,就是这个价,将来若是热闹了,天知道是什么价钱……”
“张安世……张安世……”夏原吉不急眼是不可能的。
他虽不贪墨,一是怕死,二是想要给自己千秋之后留一个好名声。
可不代表,自己就舍得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了。
祖宗若知……
“张安世……张安世呢……”夏原吉口里嚅嗫,而后喃喃道:“张安世在何处?”
这一下子,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
许多急眼的人,疯了似的开始寻找。
一会儿功夫,便有人来道:“威国公方才得了急报,说是模范营那儿有事,所以方才方有打招呼,星夜赶去了模范营……”
“何时回,他何时回来?”夏原吉虽然已经预料到这显然是张安世有备而来,可还是不甘询问。
“公爷说了……家事他不太放在心上,他心思都要放在军事上。”
夏原吉又道:“那请……请你家夫人来见……”
“夫人……方才已被公爷送回了娘家,魏国公对夫人和两位小公子甚是挂念,所以……”
夏原吉脸色惨然。
这已不是损失银子的事了,这是侮辱到了智商。
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人中龙凤,官拜尚书之人。
怎么就会上这样的当?
就在夏原吉还想张口说一点什么的时候。
一旁的金纯……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眩晕,竟是身子晃了晃,一下子倒地。
金大洲大呼:“爹,爹……”
一下子扑上去,发出哀嚎。
他拼命摇晃金纯的身子,像筛糠一样。
金纯在这金纯嚎哭之际,手指轻轻抠了抠金大洲,而后眼睛微微一张,给他使了个眼色。
金大洲见状,勐地醒悟,继续干嚎:“我爹好端端的,竟要被威国公气死啦……”
说罢,大哭起来。
于是众人忙叫大夫。
大夫来了,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可金纯就是不醒。
夏原吉在另一边,则与众人商量。
那叫张三的人,一直像牛皮糖一样盯着他们。
夏原吉瞥了这张三一眼,道:“这不是银子的事,这般侮我,这口气断咽不下去,契书……契书……”
他取了契书的手稿,几乎是当着张三的面,对众人道:“你看这契书,尚没有保人签字,还有这一句,原价退回……这四字,我看很值得商榷,什么叫原价退回,何时的原价?当初我们是与皇孙签的契约,就算是原价退回,那也该是皇孙与我等立字据,这才好退回。可我们何时与张安世立过购买的契书了?既没有和张安世涉及到买卖的关系,又哪里来的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