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
胡广道:“陛下……这……”
朱棣突然大吼一声:“入他娘,这账目……核算过吗?”
胡广猛地给吓了一惊。
可这是询问显然是对那通政司说的。
通政司的宦官忙叩首道:“户部那边理应核算过,应该不会有错。”
朱棣禁不住道:“可怕,太可怕了。”
见众臣一头雾水。
朱棣转而道:“今岁……右都督府银税便有九百七十五万,粮税三百万石……这何止是冠绝天下,便是满天下的钱粮加起来,也不如他这右都督府!”
此言一出,众人错愕,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概念呢?
这应该是自大明以来,第一次以一个右都督府,形同于布政使司的行政单位,单单税银,就远远超过了历年全天下银税数倍。
这种记录,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而朝廷也必然大为宽裕,宽裕到什么程度呢?
照着以往一半上缴国库的情况来看,一个右都督府,直接给增加了纹银五百万两。
是往年银税的一倍。
可以说,夏原吉做了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从未这样富裕过。
“怎会有这样多?”夏原吉真真是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是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朱棣道:“你问朕,朕还要问你这户部尚书,你这户部尚书尚不能了解实情,却来问朕?”
夏原吉:“……”
朱棣道:“话说回来,今岁也超出太多了,这数目,真是无法想象……来人……来人……赶紧召张安世来觐见。”
“是。”
那通政司的宦官听罢,叩首,忙不迭地告退而去。
朱棣这才看着众臣,道:“这一下子,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张安世……哈,这家伙,他是变戏法的不成?金卿家,你这戏法可远不如张卿。”
金忠:“……”
金忠被干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陛下,臣不是变戏法的,臣从前确实知晓一些小术,可此道乃玄学……”
“好啦,好啦,朕知道了。”朱棣摆摆手,接着道:“朕没有瞧轻的意思,朕只是做一个比方。”
朱棣一面说,一面又道:“事有反常即为妖啊,朕……朕真的没有料到……诸卿……你们平日里不都是为一点钱粮而每日哀嚎吗?来,都来说一说,这右都督府,为何能有今日?”
其实大家都说不上来。
朱棣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只好苦笑道:“陛下,这是新政的结果。”
朱棣却又问:“那么为何新政就会有此结果呢?”
“这……”夏原吉张了半天的嘴,却像是没话可说。
朱棣便瞪他一眼,带着些许恼怒道:“好好的学,不要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如若不然,朕要户部有何用?”
一个多时辰过去,却是久久还不见张安世的人影。
就在君臣们不耐烦的时候,便又见那宦官快步进来,道:“禀陛下,已是去请了张都督,张都督正在赶来,只是……只是……”
这宦官一脸的迟疑,似乎很是纠结要不要说样子。
朱棣没耐心地道:“只是什么?”
看陛下像是不高兴了,这宦官这才忙道:“奴婢传陛下口谕的时候,张都督正在责罚上下的官吏,还有……让奴婢先将这些奏疏带了来,张都督说……若是奏疏不到,他羞于见陛下。”
朱棣挑了挑眉道:“奏疏?这么多奏疏?”
朱棣看着这宦官,手上的确抱着一摞摞的奏疏,不禁好奇起来,便道:“这家伙……竟还懂得上万言书了吗?看来近来挣钱的本事长进了不少,书也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