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等众人退下。
徐奇却是冷冷地道:“张安世……若是死了,本官只怕也责无旁贷,陛下迁怒老夫,到时……只怕要受牵累。”
刘陆安慰道:“刘公……此獠身死,自是天意,此人天理难容,死不足惜。陛下那边……至多也只惩办一个失察之罪,又能如何呢?大不了徐公回乡将养一些日子,将来必有起复之日。”
徐奇自然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却只背着手,他可不相信,自己只是区区一个罢官。
最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显得无奈地道:“时至今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里糜烂的局面,最终还需你们来收拾。”
刘陆忙道:“下官人等,自是责无旁贷。”
徐奇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透出一丝忧色,道:“老夫担心的是……接下来又委钦差来查办……”
刘陆微笑道:“张安世这一死,就没有人再来查了,就算来了,放钦差来查就是了,真查到了什么,他敢乱说吗?”
徐奇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最后挥挥手道:“也罢,就如此吧。”
…………
而徐奇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一队人马,在连夜疾行。
他们先是乘船,一路南下,进入鄱阳湖水域,而后顺着赣江而下。
到了正午时分,便可看见远处的城郭,尤其是一座高楼,隐约可见。
张安世站在船头上,站在与朱棣稍后一些的位置,这只是寻常的乌篷船,在水中并不稳当。
朱棣则是气定神闲地站在船首,舒展着浓眉,眺望着那高大的楼宇。
张安世也看着那楼宇,道:“陛下,这是滕王阁,相传乃是李世民的兄弟滕王李元婴所建。”
朱棣道:“这些典故,你不必告朕,朕比你懂。”
张安世讪讪。
朱棣接着道:“建此楼时,乃是贞观二年,那时候,大唐百废待举,此后百年,是何等的气象,可现今看来,这汉唐的气象,又去了何处呢?究其缘故,唐时的兴盛尽为瓦砾和灰烬,问题在何处?”
朱棣似乎不是在询问张安世。
实际上,张安世也不会回答,因为这是送命题。
朱棣随即道:“登岸,入城!”
一艘艘舰船,直抵江岸一处渡口。
随即,岸边自有水路巡检的人马见状,纷纷聚拢而来。
一人大呼:“何人……”
可舰船已纷纷靠岸,跳将下来的校尉,直接拔刀,奔杀上前。
这巡检司的人马不过寥寥数十人,见状,二话不说,立即拜下,口呼饶命。
顷刻之间,局势已定。
朱棣没理会,眼神都懒得给一下,只看向不远处的城郭,脸色沉沉。
张安世却在后头拎着一人,道:“城中如何?”
这人战战兢兢地道:“城中……没有什么动静。”
张安世又问:“伱们怎的驻守在此……”
“小人们奉命,打探锦衣卫緹骑的行踪。”
张安世勾唇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嚣张,随即道:“那就不必打探啦,我们就在这里。”
这人已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啊呀一声。
张安世便懒得再理会他,站直了身子,随即道:“立即入城!”
一声号令。
数百模范营校尉和夹杂一起的一百多个锦衣校尉随即奔向城门。
片刻之后,又有一队人马来,他们牵着马,便衣打扮,为首之人来见礼:“卑下百户张定,见过陛下,见过都督,卑下奉旨在此专侯殿下与都督大驾。”
朱棣只点头示意,随即翻身上马,张安世也只好牵着一匹马,翻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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