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司内部,必然有人察觉到现在他才是当家做主之人,自然会有人开始想办法讨好他。
而这些人……未来便可以培养起来,取代那些被淘换下来的千户、百户。
从此,这些人慢慢就成了他的党羽,久而久之,他便可将南镇抚司牢牢的抓在手里。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想办法尽快将这陈礼赶至镇江去。
大清早的,周彦便命南镇抚司上下来见,陈礼也来了,周彦先让陈礼坐下,客气一番,随后才升座。
他这样做,其实就是给这南镇抚司上下发出一个讯号,今日起,他周彦算是这里的主人了。
只是这上上下下,都明显的看得出来,一个个露出的是怨愤之色。
倒是陈礼却还面带着笑容。
周彦先说了一番空话,无非是亲军当如何如何,又说起自己在北镇抚司的时候,继而笑了笑道:“陈同知,交割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陈礼显得随意地道:“手头的事太多,一时半会,只怕交割不便,只恐还要延后数日。”
周彦听了,皱眉起来,道:“这可不成,镇江那边,听闻有贼子作乱,事关重大,非要陈同知这般的人镇守,才教人安心。陈同知,该当以国家为重。”
陈礼不做声。
一个千户站出来:“既然事情紧急,那么卑下可以先行一步,至镇江去主持局面。”
周彦厌恶地看了这千户一眼,他拿陈礼这样的滚刀肉没有办法,可是区区一个千户,他却是不放在眼里的。
于是淡淡道:“尔何人?”
“千户刘舟。”
周彦道:“我听说过你,你负责的乃是南镇抚司情况的分拣,我来问你,白莲教教匪作乱,你为何没有提前示警?”
刘舟道:“因为根本没有白莲教匪的情报。”
“胡说!”周彦大义凛然的拍案而起,怒道:“若是没有,却又为何会有教匪作乱?难道前几日,被杀死的教匪都是假的吗?真是岂有此理,你玩忽职守,已是死罪,今日还不知错,可谓累教不改,来人,将此人拿下,家法伺候。”
此言一出。
堂中沉默,只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
可硬是不见有校尉上前去拿那千户。
周彦更怒,还要拍案。
陈礼此时微笑着道:“周佥事可知这刘舟当初,威国公在的时候,威国公对他最是信任?每一次出行,都爱将他带在身边,说他最是忠诚可靠,办事也最是细心。”
周彦心里自然知晓,这陈礼是故意在膈应他的,可现在若是他不能处置刘舟,给这些骄兵悍将们一个下马威,他还如何镇得住?
当下,他便冷笑道:“今日不同往日,当初他在威国公面前顺从,可人心是会变的,这刘舟居功自傲,更是罪加一等!再者说了,威国公亡故,我卫中上下,谁不痛惜?可死者已矣,咱们这些未亡之人,却还需当差缇骑,拱卫宫中,这也是太子殿下命我来此的目的。”
说着。
周彦微微抬高下巴,又道:“我奉太子诏,镇南镇抚司,治的便是刘丹此等横行不法之人!来人……拿下了,谁敢不从,就是抗诏!”
陈礼依旧端坐不动,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色,好像瞧乐子似的。
那刘舟却悲愤无比,偏偏又拿着周彦无可奈何,这高大的汉子,禁不住眼里含泪出来:“威国公若是在天有灵……”
“太子有诏?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说话之间,却有人慢悠悠地进了大堂。
这声音,竟是莫名的熟悉。
众人眼中露出讶然之色,堂中突的一阵静默,一个个看向那迎着光进来的人。
周彦也下意识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