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亲的就能纵容你吗?”
“我……我……我错了。”
“你到底卖了多少地?”
“不……不多……三千七百余亩……”
“作价几何?”
“五百两……”
朱高炽骤然之间,要昏厥过去。
“市面上的土地,不过作价十两二十两,你这还不如抢!”
“不能抢的。”朱瞻基道:“阿舅说……”
朱高炽气呼呼地打断他道:“你别提你阿舅,你阿舅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朱瞻基:“……”
朱高炽沉重地道:“三千七百亩啊,五百两银子,亏得你开得了这个口!幼军之中,才四百余武官,你是一个都没有落下,逮着他们强卖啊。”
朱瞻基可怜巴巴地道:“他们……他们……”
朱高炽怒吼道:“你这是教他们砸锅卖铁,是要他们的命!”
朱瞻基道:“穷的买两三亩,也有富庶的,买三四十亩……”
“三四十亩,你知道多少银子吗?这是数万两,你是要他们的命!”
“可……可以借贷的……”朱瞻基道:“购地……即可去钱庄借贷,所以……所以……”
朱高炽一下子要跳起来:“你还好说……”
“这……这是阿舅教我的……”朱瞻基眼泪汪汪,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可显然朱高炽气狠了,道:“你这逆子……逆子……”
此时,外头有宦官道:“娘娘驾到……”
张氏却已款款进来。
朱瞻基吓得更厉害,因为很多时候,他的母妃比父亲更加严厉。
此时,张氏却是嫣然笑道:“太子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你问问他干的好事,我怎有这样的儿子,此子不类我。”
张氏却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朱瞻基,道:“殿下,为何不问明事情的原委呢?事情,臣妾也大抵知道了一些……依我看……瞻基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对。”
朱高炽听罢,不解道:“这样荒唐,竟也……”
张氏却已坐下,给随来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们蹑手蹑脚地告退。
张氏道:“且不说,瞻基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亲舅舅,自家人……本就要守望相助。”
“哎……你是不知,这样下去,要人心向背的……”
张氏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茶盏上,她拿起茶盏递给朱高炽,才温和地道:“臣妾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殿下,安世现在在直隶殚精竭虑,为的是什么呢?为的不还是我大明的江山?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殿下和瞻基吗?从前他治太平府,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又要大刀阔斧,现在需要银子,不说其他的,咱们东宫,能不出力?”
朱高炽听罢,一时语塞,他拿着茶盏,下意识地押了口茶,温热的茶水下腹,似乎也稍稍地平息了他方才烧起的浓浓怒火。
老半天,朱高炽才道:“话虽如此,只是此等行径,这不等于是强取豪夺,是在掠民吗?”
张氏摇摇头道:“幼军是父皇为朱瞻基建立的,里头的上上下下,将来都会是瞻基的班底,且不说……如今皇孙有难,就该他们报效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的想……他们购了地,就与推行新政的直隶拴在了一条绳上。”
“殿下所思虑的只是手段的问题,而手段本质就是术罢了,用术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所能见到的东西有限。可臣妾却以为,殿下既是储君,应该从‘道’的高度去看待这件事。”
朱高炽一愣,他背着手,来回踱步。
张氏却是道:“殿下,那商鞅变法,为何成功?”
朱高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