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传授你这些,也在于你阿舅在想什么?”
朱瞻基恍然大悟,便道:“那师傅们和阿舅哪一个正确?”
朱棣道:“愚人才会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聪明人呢?”
朱棣微笑着道:“聪明人只会想,哪一样于我有利,我就信谁的话。若你为卿大夫子弟,当然学前者,因为只有苦口婆心传授人仁义廉耻,既可标榜自己的德行,也可使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可你若是农户子弟,学了前者有什么用?礼义廉耻能吃饱饭不成?”
朱瞻基似有感悟地道:“那这样说来,还是阿舅教的好,阿舅教我解决问题的方法。”
朱棣溺爱地摸了摸朱瞻基的脑袋。欣慰地道:“吾孙类我。”
朱瞻基乖巧地道:“皇爷爷也很懂学问。”
朱棣道:“这是当然。朕当初受的教育,可不比你差,传授朕学识的,必为天下鼎鼎有名的大儒,亦或者是举世无双的大将,朕怎会粗鄙呢?”
听到这话,朱瞻基却是犹豫地道:“可是……可是……”
朱棣笑着看朱瞻基:“可是什么?”
“可是皇爷爷看上去有些粗野。”这话也就朱瞻基敢说了。
朱棣闻言哈哈大笑道:“此乃性情,学识与人之性情不一样,有的人,为了显示自己有才学,做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则不过是一个草包。真正有学问,胸怀韬略和经纶之人,怎会用文质彬彬的外表去彰显自己呢。”
朱瞻基明白了:“噢,我懂了。”
朱棣继续含笑地看着他道:“你又懂了什么?”
朱瞻基一本正经地道:“母妃看来也是不对的,我回头拿皇爷爷的话和母妃说。”
朱棣:“……”
朱瞻基道:“母妃成日教我要行礼如仪,不得口出粗鄙之词,以后我要对母妃说……”
“得了,得了。”朱棣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被朱瞻基给套路了。
当下轻轻弹了弹他的脑壳,随即道:“差不多得了,朕方才是胡说的,去吧,去吧,朕有正经事。”
朱瞻基耷拉着脑袋,只好泱泱地道:“是,孙臣告辞。”
…………
右都督府。
整个都督府上下,一片繁忙,噼里啪啦,全是计算钱粮的算盘声。
一个个文吏,将最新的数目送到,而这里的文吏,则是热火朝天。
许多人一天只能休息三个时辰。
业务过于繁忙,完全超出了意料之外。
可没办法,右都督已是勃然大怒,虽然再三催促,可到现在,账目却还没算出来。
高祥也没预料到这个突发的情况,他一脸苦笑,忙是来赔罪。
“都督,非是下头的人办事不利,实是没想到,今年的税赋情况这样的复杂。涉及到的作坊太多,还有各家的商户。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增加人力,除此之外,更是要进行提前的摸排。”
高祥苦着脸,欲哭无泪。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次出现这样大的差池。
往年夏税,都是在夏初的时候进行摸排,而后开始征收,最后整理成册。
这都是旧俗。
可今岁却发现,无论是征税的税吏,还是计算的文吏,都远远不足。
到了如今,其他各地都已上了钱粮簿子,可右都督府,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安世皱着眉头道:“事先没有预料,现在临时抱佛脚也就罢了,可这抱佛脚效率竟也这样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右都督府无能呢!”
“是,是。”高祥道:“非是右都督府无能,是下官无能。尤其是太平府……下官一定……一定……”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