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水贼们有机可趁。
至于徐奇和刘荣此时不声张,应该是他们自恃身份,他作为下官,理应来做这个黑脸。
于是刘陆摆出威严的姿态,厉声喝道:“见了布政使与都指挥使,为何不下马跪拜。”
朱棣今日受到的震惊已经太多了太多了。
现在他对任何荒诞的事,都是免疫。
他只眼皮子抬了抬,看了一眼这刘陆,道:“尔是何人?”
“南昌知府刘陆。”刘陆大义凛然地接着道:“你们不要以为进了城来,便可耀武扬威,这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朱棣带着几分嘲讽道:“哪里还有王法,此地何时成了有王法的地方?”
刘陆大怒,他岂会让贼子在口舌上占了上风?
于是道:“今日在尔等面前的,便是王法!布政使即王法,都指挥使即王法,本官在尔等面前,便是王法!”
朱棣:“……”
朱棣又被干沉默了。
徐奇:“……”
这王法二字,就像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将他泼醒。
徐奇膝盖一弯,扑通一声,直接拜倒在地。
可他要张口,只是嘴巴蠕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当人的恐惧和沮丧到了极限的时候,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自如操控了。
刘陆大惊,以为徐奇是身子出了问题,便慌忙上前:“徐公,徐公……”
他想要将徐奇搀扶起来。
这时候……徐奇彻底的急眼了。
他突的甩袖,将刘陆甩开,而后终于咆哮出来:“滚!”
刘陆:“……”
恢复了声音的徐奇,又万念俱灰地拜倒在地,而后……像是极艰难地道:“臣……臣……徐奇……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此言一出。
那都指挥使刘荣也早已是拜下,煞白着脸,磕磕巴巴地道:“臣……臣……万……万死……”
刘陆听罢,已是颤栗,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而后……疯了似地一下子扑倒在地。
随来的那个读书人,骤然之间,直接昏厥过去。
朱棣看着这一幕,感觉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冷冷笑着:“见了朕,很吃惊吧。”
“是,不,并不吃惊,陛下神鬼莫测……”
朱棣看着徐奇道:“徐奇,朕还活着,你心中定是大失所望,是吗?”
徐奇已是魂飞魄散,他连忙道:“陛下,不知陛下听了谁的佞词,臣……臣……”
朱棣似是懒得听他的废话,不耐地打断道:“到了如今,还想抵赖吗?”
徐奇沉默了。
到了如今若还继续抵赖,那真就叫做给脸不要脸了。
倒是一旁的刘荣立即道:“陛下,这都是徐奇的主意……”
徐奇听罢,咬着牙,其实他知道,现在分辨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随来之人,个个诚惶诚恐,人人拜下。
朱棣却冷笑道:“果真是成王败寇,朕若是如尔等所愿,只怕今日,尔等还指不定如何弹冠相庆。只可惜……你们自己也不撒一泡尿照一照镜子,造反弑君,你们也配吗?”
徐奇等人,五体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朱棣接着道:“这天下有这样本事弑君的,要轮何至轮到你们的头上?天下之人,有此智勇者,唯张安世也。”
张安世在后头,骑着马。
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抖,吓得差点没一下子从马上栽下来。
他下意识的要矢口否认,可此时自己说这些,似乎又很不合适。
徐奇等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依旧瑟瑟发抖地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