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的反甲出门,如若不然,性命便交代在此了。”
百官:“……”
朱棣居然眼睛一亮,道:“那是什么?”
张安世忙道:“陛下,是反甲,臣又称它为刺猬甲,专门用来严防宵小的。”
朱棣:“……”
良久,朱棣看一眼那地上打滚哀嚎的刘湛,冷着脸,慢悠悠地道:“下一次入宫,不可穿戴这玩意了。”
张安世道:“是,臣再不敢了。”
朱棣随即,怒气冲冲地看向刘湛:“当殿袭击大臣,何罪?”
此言一出,百官又陷入了沉默。
张安世这时却道:“陛下,他死了儿子,一时愤怒,错怪了臣,所以失手,臣以为,这情有可原,恳请陛下饶恕他。”
朱棣一脸无语,他觉得张安世在反复地蹦跶,一时不知这家伙,他到底跳在哪一头。
百官则都意味深长地看向张安世。
只见张安世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臣以为……许多事都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判明案情。”
朱棣只好点头:“也可。”
在剧烈的疼痛之中,终于稍稍缓解的刘湛,却是破口大骂:“张贼……张贼……”
张安世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慢悠悠地道:“不过……臣还有一事,想要奏报。”
说着,张安世又从自己的袖里,掏出了一份簿子来,便道:“昨夜,有这么一个情况,有人在锦衣卫某千户所门口,丢了一份这样的簿子,锦衣卫上下,不敢怠慢,连忙细查,这才发现,这竟是刘湛家的钱粮簿,其中的许多账目,在卫中的校尉计算之下,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不,不是不少问题,而是问题很大。”
朱棣听罢,身躯一震。
而那刘湛,本是骂声不绝,可在这一刻,他突然不骂了。
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安世慢条斯理地道:“其中的账目,实在过于耸人听闻,臣觉得兹事体大,不得不报。经查,侍讲学士刘湛乃于都县人,为官之前,耕读为生,家中不过田产二十余亩,又有十五亩桑林。此后为官,每年的俸禄,都是可以计数的,若是他家的田产每年都是丰收,而他的俸禄,他一文一毫都没有花,他这二十年,至多能攒下的钱财,也不过千两纹银,臣就算他乃是理财高手,而且一家老小,可以餐风饮露吧,算他家能有两千两。”
“可实际情况呢,五年前,他就在京城置办了一个宅院,花费了三千多两纹银。不只如此,他家在于都县,短短十数年间,就已成了县中的大户,如今,共计田产三千六百余亩,还有桑林、松林千余亩。当然,这些不算什么,他家中的现银,竟也有万两之多,再有苏州,还有一处别院,现如今,他一家人,单单府上的奴仆,就有四十人之多,佃户两百二十余户。噢,对啦,他还有六房小妾,每年的胭脂钱,都需花费数百两。”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随即道:“陛下……臣方才之所以说,他不过是死了一个儿子,并非只是臣不通人情,这是因为……臣深知刘公的妻妾多,儿子也多,确实不缺这么一个,并非是臣不通人情,也不似臣似的……迄今为止……”
朱棣摆摆手,露出几分不耐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够了,只说钱的事。”
张安世忙点头,便道:“所以……臣便连夜命人,去了解实际的情况,这才发现,这账簿中所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其实何止是刘公突然一夜暴富,便是他的子侄兄弟们,也不知是因为他们勤俭持家,还是勤劳肯干的缘故,反正突然之间,竟都发了家,臣在于都县,已让人核实过……”
听到已让人去于都县核实……
听到最后这句话,顿然间,百官个个毛骨悚然,后背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