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笑着道:“殿下一向宽宏,若是以往,往往对此置之不理。”
这是实话,张安世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只要不犯下实实在在的罪,张安世一般情况,是不会让锦衣卫去动人的。
锦衣卫的纪律十分森严,不得驾贴,断不可轻易拿人。
所以陈礼认为,这一次应该也差不多。
张安世却道:“其他地方,这些人怎么弄,这是他们的事,可在太平府这个地方,若是继续纵容他们,那我张安世岂不成了王八?”
“王八?”陈礼有点转不过弯。
张安世脸上的笑意收敛,冷冷道:“建了图书馆,给他们读书,好声好气的伺候着,照顾治安,便捷他们往来的交通。转过头,却教他们成日指着本王的鼻子骂,这岂不是和那娶了妻,这妻子却背着人私通的王八没有区别?”
陈礼一听,顿时磨刀霍霍。芜湖郡王是不能做王八的,谁敢绿殿下,谁就得死。
于是陈礼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安世道:“那么殿下的意思是……”
张安世言词简洁:“一网打尽,统统拿下,一个不留。”
陈礼立即干脆利落地道:“喏!”
随即,匆匆去了。
张安世则坐下,看着陈礼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隐忍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动手了。
张安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沉,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的太平府,是他张家的天下,若是再这样放纵下去,任凭这些人蛊惑人心,可能他张安世的基本盘也要动摇了。
既然如此,就只好动手了。
…………
紫禁城里。
朱棣此时正低头,看着张安世的奏疏,他脸上浮出了笑意。
而后,朱棣道:“张安世终究是孝顺的孩子啊。”
亦失哈尴尬一笑,这种表面文章,他也可以做,他也可以写,好吧。
不过亦失哈依旧予以了肯定:“是啊,芜湖郡王殿下至孝。”
朱棣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看另一份奏疏,只看了片刻,便又笑吟吟地道:“这也很好。”
说着,提了朱笔,在奏疏上写了一个’可‘字,方才道:“送文渊阁制诏,拟旨。”
亦失哈低头应道:“遵旨。”
当即,亦失哈亲往文渊阁,将皇帝朱批的奏疏送至文渊阁,又有翰林待诏,拟出旨意,而后签发礼部。
这一切,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在太平府,却是真正出事了。
当夜,月朗星稀。
突然之间,锦衣卫上下开始封锁渡口,而后开始按图索骥,四处拿人。
只短短一夜之间,便有三百多读书人统统拿下,却也没有送诏狱,而是直接关押起来。
一夜过去。
许多人好像蒸发了一般。
直到他们的亲朋故旧察觉出异样,四处打探,方知昨夜许多的读书人被拿了。
此时,士林哗然。
这一次,可比从前更加严重,从前往往是查到了实实在在的罪证,所以抓人。
哪怕不少读书人为之鸣冤,可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其实对方确实犯罪了。
可至少对读书人而言,就算偶尔议论痛骂几句,还是相对安全的。
既能过嘴瘾,又不担心治罪,还可显现风骨。甚至阴阳怪气写一写文章,或者是指桑骂槐一下,锦衣卫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读书人都很聪明,明朝民间有大量针对宫中的指桑骂槐,或者借古喻今之类的抨击可谓多如牛毛,哪怕是流传下去的许多故事和戏剧也是不少。
这正是因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