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居功至伟(2 / 4)

证新政即将要教天下的士绅和读书人绝迹。

他这个礼部右侍郎,仗着自己在庙堂中的高位,可是在不少宫中和朝中的秘闻摘出来添油加醋,为的就是让世人警惕新政的危害,同时……为反新政而积蓄力量。

在他看来,天下士绅十数万众,掌握无数钱粮和田地,更握有无数的人口,只要大家能够众志成城,必可使这新政胎死腹中。

可是……

吴同此时道:“在抚州的时候,我每日拜读这些文章,又听到一些亲戚故旧们每每谈及此事,真是五内俱焚,夜不能寐,每每半夜都要惊醒,实是惨不忍言……”

陈登:“……”

陈登的文章,效果确实达到了。

只是……

只听吴同继续道:“就这般数月不到的功夫,我便已觉生不如死,后来听闻附近乡中有一故旧,竟是举家迁徙去直隶,我便再也坐不住,待在乡中,如坐针毡一般啊。”

陈登此时暴怒,冷声道:“所以你来直隶?”

吴同看着他脸上的怒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下意识地道:“不来直隶,天下还有何处可去?去西洋吗?西洋那鬼地方,水土不服,又要远过重洋,更听闻,那诸藩王,更是歹毒,人去了那儿,就成了他们的牛马。”

吴同说着,痛不欲生道:“天下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呢?都说人离乡贱,我吴家累世家业,若不是不能立足,为何还要出走避祸?”

朱棣这时候,大抵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你说这事荒唐吧,它确实很荒唐。

可你要说他不合理吧,它居然很合理。

朱棣道:“那么为何要来这和州?”

吴同便道:“直隶这儿……毕竟是天子脚下,又是张安世这些贼子们在此,这皇家和张家的家业,还有不少和张安世沆瀣一气的商贾,他们的家业,尽都在此。所以我听人言,天下再乱,也乱不到此。可要教我去应天府,去栖霞,我却不肯。栖霞和京城,实在看不过,不忍去见张安世和他的党羽那猖獗的模样。再者说了,听闻那儿,伤风败俗,人人只谈钱和言利,世风败坏。”

“后来,又听人说,现在京城和栖霞,地价高昂,若要置办宅邸,花销巨大,我吴家人丁不少,实在不愿花这冤枉银子。”

顿了顿,他接着道:“倒是这和州,也在天子脚下,此地必不会有是乱子,且地价便宜,至少比京城和栖霞宜居不少,何况,皇孙殿下,虽也受那张安世蛊惑,可至少……总还算是招揽了当初的国子监祭酒邹缉人等在州中,总还教人安心一些!”

说到这里,他幽幽叹气道:“哎……其实当初,我也不忍离乡,只是身边的亲朋故旧,举家迁徙者越来越多,这才痛下决心,等到了此地,方知……这天南地北,不知多少似我这般的人迁徙于此。”

吴同说着,露出哀伤之色:“若非是张安世,我等何至沦落到这个地步,如今……是有乡南回,只好在此置产,这辈子寄居于此……”

陈登整个人懵了。

而杨荣和胡广坐在一旁,则是面面相觑。

这事的逻辑,细细思来是有道理的。

对陈登而言,他不断地渲染张安世的恐怖,渲染新政所带来的破坏,某种程度而言,其实就是系统性的在对天下的士绅和读书人们贩卖焦虑。

士绅和读书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容易想的多,再加上这种舆论的渲染,令他们如坐针毡,这其实也情有可原。

对于陈登等人而言,他们认为这样之后,必然会引发全天下反新政的浩大声势,而后他们悄悄在朝中,以天下各地的士绅和读书人为援,借此不断的打击新政,或许……真能阻止新政的蔓延。

可他们偏偏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