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哪怕平日里再怎样说笑,说什么彼此交心的话,其实在骨子里,解缙对杨荣和金幼孜,或多或少,还是有所提防的。
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即便是解缙,也不敢说对此二人有十足的了解,聪明人的心思,实在太难揣测了。
可唯独对胡广,就如杨荣总能对胡广推心置腹一样,解缙对他,倒无提防,何况二人的渊源极深,更是天然比其他人要亲近许多。
解缙坐了下来,对胡广示意坐下,便道:“胡公,似是有话?”
胡广坐下便道:“今日陛下龙颜大悦……很难得见陛下这样高兴了。”
解缙的表情也轻松下来,微笑道:“是啊,圣心难测,陛下这样高兴,确实少见。”
他将圣心难测四字咬得很重。
胡广感慨:“可今日奏报,我倒是见解公有所保留,却不知何故,怎么?解公有什么忧心的事吗?”
解缙别有深意地看了胡广一眼,随后慢悠悠地道:“宋王殿下最近在做什么?”
“啊……他?”
突然提到张安世,胡广有点奇怪,但还是道:“近来,倒是深居简出,神神叨叨的,他……不太合群……”
解缙却是道:“这却未必。”
胡广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还请解公赐告。”
解缙道:“隐户这事……太大了,这样的大事……宋王殿下却不闻不问,你说这合情合理吗?”
胡广听罢,眼眸随即微微一张,醐醍灌顶一般,道:“解公的意思是……对呀,宋王最喜欢争功了。”
解缙露出微笑,道:“这不是争功,这是为陛下分忧。”
胡广道:“其实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解缙笑道:“干的是一样的事,可解读不同,就天差地别了,为陛下分忧的乃是忠臣良将,争功的是乱臣贼子。”
“……”
解缙继而道:“隐户的事太大,功劳也太大,现在倒是颇有几分成效,但是难保……不会有错处,所以这个时候,可不是邀功请赏,而应该想尽办法,和此事撇清,天下的功劳,那也该给陛下,是给下头那些用命之人的。”
胡广就算是傻瓜,此时也大抵能明白解缙的意思了,恍然大悟道:“这么大的事,难免会有一些错误……只要有错,将来……哎呀,多谢解公提点。告辞!”
他这头说完,便立即兴冲冲地要走。
解缙呷了口茶,却在他快走出门的时候突的道:“回来。”
胡广回头看他道:“解公还有什么见教?”
解缙放下茶盏,微笑道:“胡公这样兴致勃勃,可是要兴冲冲的去寻杨公,将这一番理解相告?”
胡广老脸一红,眼神心虚地飘了飘道:“只是探讨。”
解缙叹了口气:“劝你还是休要去提才好。”
胡广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解缙道:“你这样随口一说,可能会显得你幼稚。”
胡广:“……”
解缙道:“老夫能想明白的事,这文渊阁里,大家都大抵能想到,所以……这等事,是彼此都已意会,其实没有探讨的必要,不然,徒增人笑的。”
胡广:“……”
他感觉他已尴尬得可以抠出一个房间了!
…………
邮政司。
一车车的文牍,已送到了京城的邮政司里。
这邮政司因隶属铁道部,因而其衙署,便设在铁道部部堂一侧,规模比之铁道部要小一些。
可因为业务颇广,这上上下下的人员却也不少的。
单单在这司里,办公的官吏,就有数百人之多。
而这铁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