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铁证如山,如今都在老夫掌握之中。你勾结白莲匪人,派了你长子程瑞年为白莲教陆坎离送信,如今他已落到我手上,并搜出带有你亲笔签名的印信一封。程瑞年已招供画押,是你派他送信,通知我大军进剿的日期。你还敢不承认?不仅如此,半个时辰之前,老夫亲率军士搜索你府宅,你后花园中竟敢私藏金刀玉玺。程德,你要造反了?”
“不可能——”程德大叫道:“这是你们诬陷我。我没有私藏什么金刀玉玺,那信也不是我写的,是——”他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是谁写的?”徐渭冷冷一笑:“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来啊,带程瑞年——”
两个兵士自里舱将程瑞年推了出来,程公子被反绑了双手,浑身青肿,脸色煞白,显然受过了酷刑,口里被塞着布条,一望见程德,便呜呜呜呜的大叫起来,却苦于难以开口,只得拼命挣扎着。
“程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徐渭厉声道,神情威严,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
程德惨叫道:“洛敏,你,你和徐渭串通起来谋害我,我要到皇上面前告你,我要告你。”
洛敏哼道:“程德,你跟着你主子作恶多年,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自己清楚。你当真以为便没有人能治的了你么?今日之事,你主子也救不了你。”
徐渭自袖里掏出一道密旨,念道:“查江苏都指挥使程德贪赃枉法,勾结叛逆,意欲谋反,着立即处死,钦此!”
“不,这不可能,你这是矫旨,你大逆不道,我要告你,诚王爷——”程德发疯般的吼道,猛地拔出佩刀,不断挥舞着,脸上一片凄色。
徐渭对高酋使了个眼色,高酋手执钢刀,缓缓向前逼去。
程德脸上满是恐惧,啊的一声向前冲了过来。他是江苏都指挥使,也是马上出身,这一刀倒有几分力气,但对于高酋来说,却相差太远。
高酋轻轻一刀架住他来势,顺势一推,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正要顺手了结了他,忽听舱外传来一阵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林晚荣呆呆望着那腾空的火箭,轻啸,闪亮,燃尽,坠落,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秦仙儿见他神色不妥,急忙道:“相公,你说什么?什么动手了?”
安碧如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道:“灭了我白莲,徐渭下一步就是要整饬这江苏官场了,今日,怕就是程德的祭日了。”
林晚荣吃了一惊,这安姐姐可真不简单那,只凭一句话,就能猜出今夜要对程德动手,绝对不可小觑了她。他忍不住在安碧如身上仔细打量起来。以前只见着安姐姐风情万种的以一面,从没见到她如此透彻的分析形势,再想想当日济宁城破之时,若非白莲圣王陆坎离不听她劝告,那济宁又怎会轻易被攻破?这位安姐姐,看着风骚万分,实际却是个睿智之极的人物,这一句见解就足以胜过许多男子。
“看我做什么?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安碧如一笑,轻摸耳边秀发,万种风情便隐然而现,她偷偷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弟弟,想要抱我么,那便等仙儿不在的时候,让你抱一抱。咯咯,男人的怀抱,是个什么味道呢,很想知道哦!”
这妖精真是深谙男人心理啊,让你看得到摸不到,恨得牙痒痒,却又记挂着。林晚荣暗自一咬牙,当作没看见她的样子,微微一叹道:“姐姐,我到现在才发现,当日我那般容易取下济宁,实在是太幸运了。若那白莲军全听你的,这仗就有的打了。”
安碧如想起前尘往事,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做一件事,到头来却是功败垂成。不过,你也不差啊,围而不打,虚虚假假,趁我军心不稳之际,便又变假为真,实在狡猾。小坏蛋,你坏了我的好事,我恨死你了,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