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采摘来的野花,带着娇艳欲滴的露珠,一簇一簇,竞相绽放,远远望去,一片花的海洋,就像是上天雕琢的七彩地毯。
在那花簇的中心,铺满了火红的伊莉莎(玫瑰),仿佛天边瑰丽的云霞。一个头戴金丝小毡的女子,胡裙随意的摊开,她静静坐在火红的花丛中,鬓边的两抹洁白,是这万花丛中,最靓丽的颜色。
连天的青色草原,无边的七彩花簇,画中才会出现的的美妙人儿,这般瑰丽的景色,不仅是老高诸人,就连徐芷晴也忍不住看的呆了。
如此这般的美轮美奂,也只有这热烈奔放、敢爱敢恨的胡人女子,才有胆色尽情表达。换成是大华女子,谁敢如此?也不知怎地,徐芷晴忽然有些羡慕起这草原女子来,爱的热烈,恨的火辣,她的人生很完整,没有丝毫的遗憾!
“太美了!”徐小姐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身为女子,这赞叹是由衷的发自内心,只是不知她是赞花,还是赞人。
高酋看的唏嘘不已,打马两步赶上林晚荣身形,小声道:“林兄弟,你瞧,月牙儿在等你呢!”
美丽的金刀可汗自锦簇的花丛中抬起头来,目光轻柔,直直往风沙中射来。
分明是遍地的红花绿草,火辣辣的热烈,只是她鬓角的雪白,却为这热烈中,添加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林晚荣眼眶湿润:“是啊,她在等我呢!”
他翻身下马,嘴唇嗫嚅几下,脚步想要往前移动,却不知怎地,双腿似灌了铅般,竟是挪不了分毫。
“去吧!”一只温软的小手无声的握住了他,徐小姐幽幽的声音在耳边轻响:“世间的女子,若论坚贞热烈,她是第一!谁也及不上她!”
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平抑一下急促的呼吸,挪动着步伐,缓缓往前行去。
他的脚步踏在沙里,悄无声息,所有人却都秉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百丈、八十丈、五十丈,那黝黑的面孔看的越来越清晰,除了身体消瘦了些,就连嘴角的那一抹坏笑都没变过。玉伽紧紧的抓住手中鲜红的伊莉莎,身如抖筛般剧颤,任那锋利的花刺扎破了手指,一株一株的鲜血,染红了这美丽的花朵。
无边无际的花簇,美丽的就仿佛一个童话。轻轻一脚踏进去,沙沙作响,遍地的花丛都在歌唱,直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觉。
头顶是蔚蓝洁净的天空,眼前满是斑斓的色彩,就如同置身一个花的王国。不管如何转动、如何翘望,满眼都是红绿斑杂、娇艳芬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花丛中旋转。旋转的中心,便是那静坐着的娇艳女子。
如云的秀发似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泼洒而下,晶莹的肌肤,在朝霞的照射中,仿如天池的美玉洁净无暇。柔美的轮廓,如同冰雕玉刻,坚强而又温柔。
月牙儿!依稀还是那个月牙儿!
只是那新添的两朵洁白的梅花,就如同永不融化的瑞雪,缀在了她鬓角,让人生生世世无法忘怀。
他心里仿佛窒息了,呆滞的像个木偶人,良久才颤着,一步一步,缓缓上前。无边的花枝在他脚步中沙沙轻响,红绿飘荡,暗香浮动,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玉伽身子渐渐的颤栗,她一语不发,死死的盯住他,深邃的眼眸中,薄如丝纱的水雾缓缓升起,鲜红的双唇不住的嗫嚅、自语。
望着月牙儿那箭一般的眼神,林晚荣喉咙发干,分明就只有数丈的距离,这每一步却都仿佛重逾千钧,让他有一种掉头逃窜的狼狈感觉。他强自吸了口气,艰难的挪动着步伐,寂静中,他能听到玉伽急促的呼吸,和自己咚咚的心跳,分明就是同一频率。
比撼山更艰难,望见他一步步走来,踏入这鲜艳的玫瑰从中,每一个坚定的脚步,都仿佛敲在了自己心上。越来越近,他眼中的晶莹已清晰可见,月牙儿酥胸急颤,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