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并不认识吕爱青。
“你看见那个女人是在什么地方……你都看到了什么?”
“她当时在一个……一个很昏暗的地方……没有路灯,那个女人就光//着身子靠墙站着……”
“具体地方你能想起来吗?”
“想不起来了。好像一面是墙,另外一边也是墙。”
“是胡同?”
“也许,我想不起来了。”
“那接着说吧,你还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没/穿衣服,那天晚上很冷,她冻得浑身发抖……她在哭,她很害怕,她很害怕……”
“她为什么那样?”
“有……有个男人……有个男人在她身边……”
“他们在干什么?”
“杀……杀了……她被杀死了。我看见她倒在地上……”张欣然忽然张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丁潜,眼神中只有惊恐。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丁潜,看向当年那个寒冷恐怖的夜晚,一切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
“我怕极了……我跑……我拼命跑……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难以抑制的涌出,她哽咽的已经说不下去,蜷缩起瑟瑟发抖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助的婴儿。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吕爱青不会怪你……”丁潜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就像大人对待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另外一个房间里,所有警员都沉默了,连对张欣然很有成见的郭蓉蓉也默然不语,扩音器里只听到张欣然的啜泣。
一个刚刚花季年华的少女,独自一人亲眼目睹了一起恐怖的杀人。给她带来的心灵创伤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无法消除。
这种不幸无论降临在谁的头上都是一生的悲剧。
等张欣然的哭声弱了,逐渐平静下来,丁潜才继续说,“你不要怕,你能不能回忆一下那个男人。你有看清楚他的外表吗?”
“他……他在笑……牙齿很白,白的吓人……”
“还有呢?”
“那个地方很昏暗,没有路灯,我看不特别清楚。”
“那就大致说说。”
“他是长方脸,20多岁,或者30岁……个子好像不高,很瘦,很丑,眼窝深陷,脸色很不好……”
“你学过画画是吗,能把他画下来吗?”
“我不知道,我上学那会儿学过油画,但是好多年都不画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不碍事,随便试试。”
丁潜从桌上拿过一沓儿稿纸,又拿了一支铅笔,递给张欣然。“你尽量排除杂念,不要顾虑什么,就凭着直觉把那个男人画出来就可以。”
张欣然把稿纸放在腿上,背面空白朝上,拿着铅笔停顿了一会儿,按照丁潜所说的排除杂念。然后把笔尖点在稿纸上,一笔笔的勾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