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那碗米粒中。苏午紧紧盯着那碗收魂米——这次过来以前,师父已经说过了,收魂米若没有再出现米粒不断崩出的情形,就说明诡暂时被困在了米粒中,但最终结果如何,依旧得看第二日。第二日那碗米若出现被蒸熟了、变馊了、发霉了等种种异常情况,且入手觉得瓷碗冰冷刺骨,则碗中必定已有诡容纳。——为何不在当夜看到碗中未出现米粒崩出时,即去查看碗中情况?师父答曰:大诡对于自身诡韵的收束控制,比小诡强了太多,它们不经意间溢散诡韵,可以改变收魂米的性质,但这种溢散出的诡韵必定极其细微,刚开始时几乎看不出改变,就得等到第二日,才能看到结果。并且,大诡刚进入收魂米中,还未与收魂米的九窍紧密相合,在感应到其他气息靠近后,仍有挣脱收魂米的可能。此种时候,绝对不可以‘打扰’它。木牌楼下的粗瓷碗中,一把香火忽忽燃烧着,碗里‘风平浪静’,不见有米粒崩出。苏午盯着那碗看了良久,未见它生出什么变化,就松了口气,蜷回身体,对狗剩说道:“睡吧,那只诡应该是出不来了,咱们第二天就能给它端回去了。”“好,哥哥,你也早点睡。”熬到这会儿,狗剩早就困了,闻言点了点头,<.侧身面向墙壁,蜷着身子缩在柴堆里睡去。苏午也靠着墙壁,微微闭上眼睛。窗外风声呼呼的,破屋里也不断有冷风灌注,但他自身好似一座火炉,在这样的寒夜里,依旧鼓发着热烈的气息,让他免受一般天气的寒热侵袭。他收束思绪,渐渐进入睡眠。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踏踏踏!踏踏踏踏!脚步?!苏午勐然张开眼,眼睛在黑暗里发着亮光。他仔细去辨认那交替的脚步声,听出来是由两个人从西边一前一后地奔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苏午从破窗户口探出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他看到一个女人穿一身艳红的衣裳,踉踉跄跄地跑着,她身后跟着一个矮壮的身影,那人面容平常,唯独嘴边有个大痦子,黑夜里,苏午连其嘴边大痦子上的黑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别……别跑了!”“前面就是谭家村——”“我放了你了!你别跑去送死了——”那矮子看起来破壮实的身形,在当下的乡野间都极其少见——饶是如此,他竟追不上前面红嫁衣的女人,临近谭家村西边村口时,他勐地停下步子,又想抬高嗓音,又不得不压低嗓音地呼唤着。前面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听到他的话,在村口顿了顿,一回头,见到那矮子还在外面咧嘴笑着等自己,哪里有要放自己的样子?她咬咬牙,真个迈步奔进了谭家村里!“诶!”“贱婢子!”“你爹娘怎没给你裹一双小脚出来?!”矮壮男人一看新娘子打扮的女人竟奔进了令人闻名生畏的谭家村中,脸色顿时狰狞起来,他一手摸出了腰间的短刀,眼里的欲火将熄,怒火却又涌上,攥着刀子全力狂奔,扑向那新娘子!一时气急恼火,反倒让他速度骤地加快不少,前面的新娘子被谭家村的声名吓得脚步迟疑,却慢了一些,如此被他十几步踏踏踏追上,临近了,一刀就扎向新娘子的后心!“让你跑了也是便宜别人!”“你给老子去见阎王吧!”唰!刀光抹过,地上暗澹的影子交错,却比刀光更快。两条蟒蛇从阴影里骤然立起,张开惨白的牙口,一下就将二者全吞下肚!短短几分钟时间,此间由闹腾恢复了寂静。破屋子里,苏午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狗剩,对方已经沉沉睡去,于是,他身前的黑暗蠕动着,吐出了两道身影。正是先前在村口追逐的‘新娘子’与矮壮汉。若任由这二人追逐着进了村子,他们途经那座木牌楼时,必定对里面封藏的诡造成侵扰,让苏午这个灶班子的准备毁于一旦,是以,他就先下手将这两人拖进阴影世界里,考虑到二者都是普通人,在阴影世界里真呆上几个小时,只怕尸体都凉了,于是又在破屋中把他们放了出来,只是看二者面对自己都惊恐不已,不停地挣扎,苏午皱了皱眉,找了些稻草团成团,堵住二者的嘴,把二人的衣服扯下一些来,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