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样秉性,潜心修道,不理外事。 我多数时候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开始频繁出入南藏的历练室。 再到后来, 山下有个叫潜灵溪的小县遭了厉诡侵袭,师父背回来一个孩童…… 再后来……” 玄清又一次皱紧了眉头。 苏午则跟着开口道:“莫要去想那些了,玄清师伯还是好好想一想那本《白云先生登真集》手抄本在三茅道院哪个地方吧。” “那有甚么好去想的? 就藏在柴房的横梁上,我连回忆都不必回忆。”玄清摆摆手道。 不过,苏午的话总算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再沉浸于追忆往事之中,在前头带路,引着三人往三茅道院走去。 天穹上, 那片飘荡于茅山重重山峦之间的红雾, 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三人进了三茅道院,便看到道院里满地皆是穿各色道袍的道士尸首。 见到那些倒毙的的尸首,三人神色都沉凝了许多。 玄清朝众多尸首稽首行礼,跟着道:“待会儿此地只能一把火烧光了,否则便会滋生疫鬼,招引厉诡作祟。” 玄玦点了点头,低声诵念着《太上救苦经》。 ‘云台院’就在三茅道院的西侧, 三人在三茅道院的巷弄胡同里穿行,玄清在前头轻车熟路地引路,不多时就到了一道设有两扇黑漆木门的门户前。 那两扇黑漆门上方, 悬着一道门额,写着‘云台院’三个字。 玄清在前,推门走入院中。 苏午随在其后。 玄玦最后跟上, 犹如一尊枯瘦佛陀似的玄玦,站在门口,顺势掩上了房门。 他神色澹澹地看了一眼前头的苏午,以及最前头已经走到云台院柴房门口的玄清大师兄——玄玦张了张口,嘴里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凛冽寂然,萧杀万物的诡韵从他身后那两扇门外汹涌奔腾而来! 诡韵漫淹而过, 云台院的门楼被削成了两段。 上半段轰隆隆倒塌下, 淹没了在门口静立不动的玄玦身形。 尘烟四起。 在那已倒塌的门楼外, 夹杂着点点白磷火的红雾若隐若现。 一柄斑驳的、遍布各种锈迹、血迹,那些痕迹又形成了诡异纹络依附于表面之上的黄铜法剑从滚滚烟尘里飞纵而起, 夹杂着点点白磷火的红雾亦在三茅道院里铺散开。 那些倒毙的尸首,都被卷进这红雾里。 咀嚼声在红雾中若隐若现。 整个三茅道院里的道人尸体都荡然无存, 仅仅留下淋漓血迹,腐臭尸水在道院地砖上斑斑铺陈。 玄清扭头看向倒塌的门楼,却以眼神制止了苏午转回头去看,他喝声道:“逃!” 紧跟着—— 一道道金红的符箓从他体内浮显而出,种种符箓在虚空中组成了一个模湖的人形,而这个人形背后,还背负着一个不断扭动挣扎、赤发四手的厉诡! 唰啦! 一道符箓从玄清身上剥落了, 那道剥落的符箓投入苏午体内——苏午霎时间明了了一种名为‘太上忘情咒’的符咒,可以引此符咒,斩却自身的某部分记忆! 玄清已然看到了那柄黄铜法剑—— 他的心中已经无可挽回地烙印下关于这个厉诡的所有概念。 太上忘情咒也于他无用! 是以, 他将这道自己修行日久的符咒拆解下来,授受给了苏午使用。 而他的符箓人形背负着‘赤发诡’,一步迈上前去,与苏午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