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襁褓里,没有婴胎的实形,只有点点光芒在其中摇曳。
所有四散奔逃的真空教众、莲乡叛逆,在这瞬间尽受到了号召,性魂挣扎着,从头顶脱出,欲要投向母亲的襁褓,归于母亲安宁的怀抱之中!
母亲的怀抱里,不会有病痛、灾难、刀兵、血泪!
‘无生老母’本就是所有苦苦挣扎求活的底层百姓,在失去了一切对于‘生’的渴望之后,自相聚集塑造出的一重‘偶像’。
他们以‘母亲’之名,塑造了这重‘偶像’。
但今下这个‘无生老母’,与他们塑造出的偶像看似完美契合,实则不过是披着‘偶像’的皮囊,行着恶诡的勾当罢了!
教众无从甄别,只对母亲拥抱的‘真空家乡’,充满向往。
‘无生老母’怀抱襁褓,脑后卍字印周围,浮现出一道道虚幻的人影,那一道道人影,皆是驻留于真空家乡里的性意,朝着在世的活人招手,邀请他们踏足真空家乡!
咔嚓!
咔嚓!咔嚓!
可惜,尽管‘无生老母’费尽心机,仍然比苏午慢了一步——在场所有真空教众,方才有性灵从顶门之中飞腾而出,欲将投往那完美无瑕的‘真空家乡’,便有一道道诸色令牌被炽白雷光裹挟着,从天而落,将那些真空教众冲出头顶的性意,连同他们的身躯一并‘贯穿’!
无数真空教众,被钉在了泪海海面之上!
泪海翻腾,而他们静止不动!
他们眼神惊惶,看到身边同伴,便像是在照镜子——从对方的遭遇,了知了自身的遭遇!
那一道道裹挟着令牌的雷光,像是一根根长矛,将他们钉穿了,竖在此间,叫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然而,此般雷光只是禁锢住他们的行动,却并未顷刻就结果他们的性命。
白常青亦在诸多被雷光禁锢住行动的人中,他尝试运使种种手段,皆不能摆脱贯穿自身的雷光控制,反而随着他使用手段愈多,他愈发感觉到,一缕缕雷光浸入自己的血肉骨髓之内,勾连上了自己的性魂,此下,只要雷光稍一翻腾,自身就顷刻性魂毁碎,肉身化为焦炭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强行收摄心神,转脸看向身旁其他人。
身旁教众与他情况大差不差。
他看到身旁人头顶雷光中,滴溜溜旋转的一枚令牌,倏忽崩解开,化作一种他难以识别的文字组合,像是那些死囚脑后插着的‘亡命牌’一样!
“亡命牌!”
“完了!”
“这下恐怕不得活命了!”
“我也未害过甚么人,只是跟随教首剿灭叛逆——为什么我就得死在这儿?!”
白常青听到身周许多人惊叫、哭嚎了起来,他才平静下去的心神,陡又开始翻江倒海!
“看看我头顶,我头顶可有甚么亡命牌?!”他急声向身旁教众询问。
但那教徒从旁人的神色中,已然意识到自己头顶也插上了‘亡命牌’,教众面若死灰,一心都扑在自己将死这件事情上,哪里还顾得上回应白常青的询问?
哪怕白常青是真空家乡会首领!
可现下首领也被肉串似地钉在泪海上,‘无生老母’都无法救渡大家,不更说明真空教没甚么大用,被人一碰就碎么?
首领、教徒,在死亡之前总是平等的。
“谁帮我看看?!
我头顶可有亡命牌?!”
白常青更加惶急地询问着周边人。
周边人或嚎啕大哭,或懊丧悲泣,哪里有人管他?
他目光扫视着周围人,入目所见,皆是一道道血淋淋的‘亡命牌’——他由此亦愈发意识到,大抵此间所有人都得随那人的意思,顷刻就死了……
就像所有教首人间身一样,被那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