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儿,莫宁姒,便是顾樱自己也怔了怔。
宁姒停下动作,若有所思道,“阿樱这话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顾樱正要搭话,便见彩绣和银兰一并从外面走来,“夫人,表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前院儿呢!”
越阳城昨夜关闭。
有官兵驻守,只许进,不许去。
表哥这时候进城来做什么?
顾樱急忙将绣了一半的东西放下,霍的起身往外走。
宁姒亦跟上她的脚步,“阿樱,你别急,爷爷还没回来,大伯也在外面忙碌收治病人的事,我让人将叶大公子引到花厅去。”
顾樱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她便在宁家花厅见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叶轻迟。
昔日里风光霁月的男子,如今披风上尽是烟尘,又瘦了些,显得那张清隽的俊脸越发刀削一般冷峻。
顾樱眼眶一酸,一头扑进男人怀里。
叶轻迟一愣,伸出大掌拍了拍怀里女子瘦弱的肩膀,嘴角笑开,“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哭了?”
顾樱吸了吸鼻子,在表兄面前,倒像个孩子一般,“这不是许久没见表哥了么,想你了。”
叶轻迟上下打量一眼自家表妹,依旧是仙姿佚貌,和年轻时候的姑姑生得极像。
因怀孕之故,面色艳若春桃,脸颊微微丰腴,一看便是被泡在蜜罐子里将养出来的。
他嘴角揶揄,“幸好那心胸狭窄的赵世子没在,不然赵世子定吃了我。”
顾樱噗嗤一笑,引他在花厅椅子上坐下,“表哥一路上怎么样?怎的这时候才回来?”
按理,书信送到营地的时候,他从漓江南边动身,一路轻骑,应该比她要先回越阳城才对。
叶轻迟漫不经心道,“路上遇到了点儿麻烦,耽搁了几日,不妨事。”
顾樱“嗯”了一声,吩咐银兰端茶上来,担心的问,“表哥,是什么样的麻烦?”
她总觉得江隐不会这般安分守己,上辈子那么对叶家,这辈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叶家?
也不知叶家究竟哪儿得罪了他,他非要置整个叶家于死地。
叶轻迟接过热茶,慢慢喝了一口,“不是什么大麻烦,就是几个宵之辈拦路抢劫,被我和阿古解决了。”
阿古咧开两排白皙的牙齿,笑得直冒傻气,“世子夫人放心,属下有在好好保护公子,一群土匪,不足为惧!”
顾樱轻笑,爱怜的看一眼这干净爽快的少年。
叶轻迟身后跟着个长随,名唤阿古,是自跟着叶轻迟伺候的,生得清秀干净。
大概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阿古自也很爱干净,脸颊修长,窄额头,高鼻梁,厚唇,剑眉浓密,两扇长睫如同两柄刷子一般,衬得那双澄澈如清泉般的眼睛极为灵动。
主仆两个许是马不解鞍过来,阿古身上亦是一阵狼狈,衣服上沾满了污泥,还有几道发暗的血痕。
看起来并不是宵之辈拦路抢劫那么简单,一场大战,在两个男人嘴里轻描淡写的出来。
顾樱只觉得太无奈。
她对阿古有些印象,上辈子表哥一家落难,阿古为了保护表哥被江隐扔到铁锅里炖成了一滩肉泥,最后被丢去喂了狗。
如今瞧着他活生生的,笑得一脸灿烂阳光的模样,心里觉得欣慰极了。
“表哥没事儿就好,只是现在越阳城里闹起了瘟疫,又不太平,表哥这时候不该进城来的。”
叶轻迟微微一笑,“没什么该不该的,身为父母官,百姓有难,我岂有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道理,一是我们叶家没有这样的家教,要是传到爷爷耳里,老人家非得气死不可。二来,你这丫头也在城里,那我更应该要来了。”
顾樱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