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若有所思,刘文三眼珠子都瞪得滚圆。
他伸手就来摸我的脑门,声音都干哑了:“十六,你肯定也是撞祟了,那鬼东西这么凶?符都挡不住?!”
“瞎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十六看……”
陈瞎子抬手,却直接扼住了刘文三的手腕,没让他碰到我。
陈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和我对视着。
刘文三要用力把手抬起来,他瞪着陈瞎子,正要再次开口……
陈瞎子咴儿咴儿地咳嗽了两声,率先道:“十六会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他画的符要是都挡不住那一具破了的羽化恶尸,我们就不用和徐白皮斗了,酒没少见你喝,怎么还是那么不清醒?”。
刘文三皱眉:“这……”
“十六,你也尽早休息吧。”陈瞎子抬手拍了拍我肩膀,他的神色之间流露出对我的信任。
刘文三明显还是没明白过来,不过却被陈瞎子拉着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门,便径直朝着对面我的屋门走去。
回到房间,我好好地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之后,精神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放松。
这几天夜以继日地分析风水局,并且推演,再到我想出对策,制定方案,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精神极限的临界点上,否则我不会烦躁地要赶走所有人。
如今闭上眼,我脑海中都是我想出来的那两个风水局,竟有一种运筹帷幄,胜局在手的感觉!
不但没有觉得脑力耗尽,反倒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困意逐渐袭来,精神的亢奋,始终是被身体的疲惫所削减下去,我沉沉地进入了睡梦中。
这一觉我前半夜睡得很舒爽,因为心态彻彻底底地放松了。
可后半夜的时候,我却莫名其妙地醒了一次。
再睡着之后,就开始做梦了,并且这梦和徐白皮无关,和陈瞎子,刘文三,冯家……甚至是内阳市的所有人都无关……
梦中,我站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右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雾气斑驳,牦牛低头吃草。
左边则是很多青灰砖石的围墙和琉璃瓦的单层屋舍。
在我身前,那马路的远处站着一个女子,她手持一块八卦铜镜,腰间缠着黑色长鞭。
雾隐朦胧的夜色之中,星辉月光的映射之下,她的身形孤寂清冷,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美眸中,流露出的却是肃杀和决然。
即便是在梦中,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我背后,有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好似芒刺在背。
我的侧脸上有种钻心的刺痛感,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正在切割那里的皮肤。
我回过头,余光看到的便是上百个身穿红色大殓之服的男尸!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地都是血煞,在尸体之前是一个马脸男人,他双目狭长,表情阴狠,手持铃铛,头戴斗笠。
在他身旁,便是那梳婆,梳婆的腰间竟挂着两个人头。
这人头分别是一男一女,女的是马连玉,男的则是那和马宝义极为相像的侏儒……
凌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那风中升腾着无尽的怨毒和杀机!
也不知道这梦境在我的脑海中停滞了多久,我忽然一个激灵,从梦境中解脱出来,猛地仰身坐起,粗重地喘息着。
已经有刺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我的脸上,暖意席卷我的全身。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彻底让呼吸平稳下来。
闭上眼,任由梦境的内容在脑海中回荡,许久之后,我心神才宁静下来。
阴阳先生的梦,往往预兆性很强,恐怕沈髻要有麻烦了。
当初我们下山之后,马宝义和柳昱咒斗了一场,最后的结果是柳昱咒负伤离去,马宝义去了义庄养伤。
我和陈瞎子灭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