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崽子第一次坐马车了,之前是被周戈渊裹在大氅里,此时天气渐暖,他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戴着谢德音给他做的虎头帽,口鼻处被奶娘用棉巾帕遮了遮,严严实实的,不怕被风吹到。
周戈渊便抱着他撩开车帘,趁着此时天色还好,让他看一看长安街上的风物。
崽子整日的在后宅,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奶娘和青黛以及嬷嬷们,所以平日里才那么稀罕晚间睡在周戈渊身边。
此时看着长安街上人来人往,瞪大眼睛,眼睛咕噜咕噜转,听到人吆喝也笑,看到人推搡也笑,更是看到街边几个孩分食一串糖葫芦时,他的舌头微吐,唇瓣不自觉吸吮了起来。
周戈渊在旁看着,颇觉有。
仿佛在看着阿音幼时一般。
“停车,去买串糖葫芦。”
长风很快买来了,看着王爷隔着窗子接了过去,不由得心想,这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奶娘此时在马车里坐着,看着王爷手里拿着糖葫芦要凑到公子的嘴边,当即道:
“王爷,公子还不能吃这个。”
周戈渊却不以为意,懒得解释。
他又不是让崽子都吃了,只是嗦一口尝尝味儿,有什么能吃不能吃的。
周戈渊看着家伙张着嘴儿吸吮着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像是吃到什么极其美味的东西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停的吸吮。
周戈渊看着他一会吸吮的露出了山楂,有点酸了后,他换了换位置继续吸舔。
周戈渊一乐。
“也不傻嘛。”
奶娘在旁看了一会,实在没忍住,低声道:
“王爷,夫人交代过,要少吃甜食,不然公子便不会好好吃奶了。”
周戈渊也没打算让他多吃,之后就将糖葫芦拿开了。
崽子吃的正香,突然被拿开,当即不乐意了,撇嘴就哼唧哭了起来。
奶娘看着要接过来,周戈渊则是将他抱起,板着脸瞪着他训斥:
“现在本王跟你讲道理,是你娘吩咐了不能给你吃,不是本王,要哭你等着到了护国寺去闹她,本王可不吃你这套,你再哭,本王就让人把你送回王府!”
奶娘在旁边根本不敢吱声,心想着,一个两个多月的孩子懂什么。
奶娘心里的话刚落,只见公子哼唧了两声,撇着嘴眼泪包在眼眶里面,竟然不哭了。
奶娘微微张嘴惊诧不已,心想,果然王爷的威仪,连婴儿也惧怕。
周戈渊看这崽子不哭了,唇角忍不住微扬。
这东西跟他娘一样,识时务的很。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长安城,朝着护国寺而去。
酒楼二楼处,一道身影凭窗而立,看着那马车远去,才嗤笑一声回神。
“看到没有,如今人家父子和乐,一家三口即将团聚,哪儿像你这般整日的喝闷酒,心中喜爱也不敢。这年头,主动的人有肉吃,被动的人,最后连口汤也喝不上。那位护国夫人只怕不用多久就是摄政王妃了,到时候你就是再肖想也没用了。”
锦衣公子完,斜睨了坐在对面的陆修齐一眼。
只见陆修齐抬眼,眸光暗沉的盯着他,许久才道: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锦衣公子早已习惯他这种态度了,不以为意,反倒是:
“现在周戈渊还不知道这崽子是他的,就这般宝贝的疼着,若是这崽子没了,将来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啧啧啧,他脸上定然精彩的很!”
陆修齐倏忽间抬头望向了他。
“你想做什么?”
锦衣公子眉眼冷峻,似有寒霜一般。
“他屠了我的族人父母兄弟,我如今杀不了他,弄死他的崽子先解解恨,然后等着看他知道那是他亲生孩子后,他是何反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