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张耀封,矛山当代天师,一个胖子,一个臭气熏天的胖子。
袒着胸口,斜倚在软榻上,旁边倒了一地的酒瓶,酒气混着体臭,房间里的味道早就闻不得了,但此人却好像没有丝毫察觉一般。
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虚幻般的世界。
不过有人进来他还是察觉到了,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李曼,此人露出了一个迷幻般的笑容。
倒是李曼走进这斗室,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下意识的抬手掩住口鼻,随即又放了下来,目光扫了一眼这间不算太大的斗室。
难得温柔的语气道:“服散也好,炼丹也好,也没必要弄成这幅模样吧?
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矛山天师。”
完甚至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敞开的衣襟和散乱的发髻。
不过随即就被张耀封扯散了,口中若无其事的道:“不用麻烦了,这一剂散燥气太重。”
李曼的手停在半空,秀眉微微一蹙,随即叹了口气道:“那就沐浴一下,即散燥气,也去去味。”
“沐浴?呵呵,使不得,使不得,沐浴最伤元气。”
不等李曼再次开口,他便又道:“吧,什么事?
我这丹室你经年也不来的,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事。
哦,我刚才听有弟子,宗门来了外人,是有这事吗?”
半天没见李曼回答,才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曼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伤感,有些痛惜,又带着一丝嘲讽。
不等他问,李曼又在此固执的将他扯散的发髻再次绾好,衣襟也再次系上,然后突兀的道:“以后天师我来做吧,你专心炼丹,我帮你将天下宗门的丹术都搜罗过来,不定……
不定真能恢复古之丹道。”
听到这话,张耀封一瞬间居然从那中迷幻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目光烁烁的看着李曼。
不过片刻之后,又熄灭了。
随即转回了头,也没有再去扯掉发髻和衣襟,而是安静的任由李曼摆弄。
“你得到了谁的支持,蜀山,青城,还是大夏政府?”
他幽幽的问道:“几位太上能够答应?!”
“由不得他们。”
李曼帮他绾好发髻,又拿起剪刀,替他修理胡须,口中淡淡的着话,手上却没有停。
也没有到底是谁的支持?
张耀封仰着下巴,闭着眼,方便她打理,对于她没有回答的问题也没有追问,而是再次问道:“你有几分胜算?”
“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李曼微笑着平静的道。
斗室中安静下来,只有剪刀轻微的嚓嚓声和胡茬不断的掉落在衣襟上,脖子上,和地上。
半个时后,李曼走出了斗室,临走时还替他点了一柱用来去味的檀香。
……
“天师法谕!”
李曼走出斗室,立刻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同时手中出现了一道杏黄色的天师法旨。
周围的矛山弟子,包括和她同来的两个长老见到此物,神色都是一变,连忙弯腰拱手,做出聆听法旨的模样。
李曼这才肃然开口:
“晓谕矛山上下诸弟子:
吾,矛山第二十三代天师张耀封,因心系丹道,无暇打理宗门诸事务,为免贻误宗门事宜,故自即日起自去其位。
并赦命矛山弟子李曼领矛山第二十四代天师之位。
三日后于吕阳殿前,举行退位大典与新任天师接任大典!
矛山上下诸弟子,得此法谕者,皆当奉从,不得有违!”
很简短很直白,甚至有些粗糙的一道法谕,但是在场听到的矛山弟子反应却各不相同。
哪怕是随她同来的两位长老和弟子,虽然早有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