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顾若熙迎风站在护栏前,呼啸的风,吹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在风中纠结飞扬。
席初云就在站在一侧,身影依旧那么高傲,看着遥远的方向。
海天一色,天边有缭绕的云层,随风轻轻翻滚。雪白的的海鸟,掠过海面,一片热闹的叫声……
一切,看上去都很安静。
可顾若熙的心,却在乱着,乱着乱着,最后渐渐平静下来。
席初云一直不说话,琥珀色的眸子里,倒影着大海的壮阔,更显心思悠远,不能被人轻易猜透。
顾若熙确实不知道,席初云的出现,一言不发,到底什么意思。
但她的意思,必须率先一步全部都说清楚。
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侧头看向一旁的席初云,正要开口说话,席初云却先开口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来海边拾过贝壳,你还记得吗?”
席初云看着顾若熙,琥珀色的眸子噙着浅浅的笑容,好像想到了美好的可爱回忆。
顾若熙被他问住了,一脸的迷惘。
她早就忘记了,何况那时候又那么小,哪里有清楚的记忆。
“就知道,你忘记了,你还被蟹子夹了手指,哭着喊着要死了。”席初云好笑地笑起来,凝着顾若熙的目光里,多了些看小可爱的宠溺。
“你那个时候,真的好可爱,就那么点大,总是跑来跑去,十分活泼。我父亲还说,这个女孩子,就像个小精灵,总是笑得那么好看。”
顾若熙知道,他说的父亲,就是他的亲生爸爸。
“我想你也一定忘记了,那时候,你经常会来家里玩,也经常跟在我后面,吵着要我给你巧克力吃。”
顾若熙低下头,这些模糊的片段,还是有一些浅薄的印象的。
“怎么……忽然提起之前了。”她声音很轻地问。
“也不是很忽然,一直都记得,也经常想起来。”
“哦。”
沉默,只有海风从耳边掠过的声音。
“小童……”
他轻轻的呼唤,顾若熙肩膀一颤,猛地抬头。
他一向很少呼唤她“小童”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选择。”他的声音沉闷下来,眼睛里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情绪。
顾若熙的唇角抿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被席初云阻止。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心里清楚和亲耳听到被证实,后者更难以接受。”
顾若熙张着的嘴,只灌了满口的海风,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也清楚,逼迫你做一些选择,对你太残忍。”他也很纠结,也很犹豫,想了许久,还是做不出来合适的选择。
他明明不会这样,明明做事一向果决,可自从遇见顾若熙,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有些东西,总想给自己一些幻想,才不至于那么……”席初云沉闷的声音僵住,他倏然笑了。
“我现在在考虑,是放手,还是继续坚持。”
顾若熙的心口悠然一沉,用力咬住嘴唇,强硬自己的声音发出来,“还是放手吧!”
说完这句话,她再不敢去看席初云的眼睛,赶紧看向遥远的天边,放空自己的心。
“我知道,对你来说也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说清楚吧。”顾若熙的手紧紧抓成拳头,这一次就让她做一把刀,再不忍心伤害的人,也伤害一次,也免得大家都痛苦。
席初云许久都没有声音。
顾若熙却一点都没有勇气去看他,依旧盯着远方,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做好,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是我太过柔弱,总是做摇摆不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