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凯的目光里，隐约多了一点慈母的光彩。

殷凯极少见到妈咪温柔的样子，原先只对可馨温柔，现在也只对笑笑温柔。当年小的时候，他还偷偷妒忌过可馨，可以让妈咪温柔揽入怀中，抱在膝盖上。

后来渐渐长大，他就希望可馨能一直留在殷家，那样就总能看到妈咪温柔如慈母的笑容。

喜欢可馨的心情，也渐渐因此而浓烈。

“生病了，连我都不告诉，你还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吗？”殷凯坐在床边，抓住殷妈妈的手，即便妈妈的手保养的一直很好，他还是感觉到妈咪已经老了。

殷妈妈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变得情绪这么低落，也看得出来，殷凯很关心自己。

“阿凯，妈咪没事，只要调养得当，不会有大问题。”

“最近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加重病情？”殷凯心里清楚，最近打电话，一直气得殷妈妈没得安宁。

“在我的眼里，还以为妈咪总是那么强悍的女强人，永远不会倒下。”即便他已三十多岁，母亲也有年近六十，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母亲，犹如高山一样，无论何时都击不倒。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母亲是真的老了。

“阿凯，妈咪真的是为了你好。”殷妈妈的蓝色的眼睛里，透漏出浓烈的无奈，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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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英国贵族血统，传承了四代的贵族。我们家的家世，注定不能找个身世不清白的女子。”

殷凯的手，轻轻一抖。

殷妈妈知道，殷凯还是不能接受，但现在已没有力气和殷凯再发生争吵。

“那个女人，配不上我们殷家。”殷妈妈闭上眼睛，手也从殷凯的手中抽了回来。

殷凯的手僵在那里，目光晦暗。

即便现在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妈咪发生争吵。

“妈咪知道，当年你因为可馨的事，一直在心底积压。乔轻雪的出现，让你有了强大的理由与我反驳，你就好像发泄新仇旧恨一样，才会这么强烈地忤逆我。”

殷妈妈闭着眼睛，慢慢地说。

“或许，你现在没发现，你未必是真心喜欢那样一个女人，只是你喜欢忤逆我的，能成功脱逃我掌控的快感。”

殷凯忽然无力反驳，他不知道妈咪说的话，到底是不是他心里头的真实想法。

“阿凯，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需要好好想一想，你的将来，殷家的未来。不寻一个在事业上能给你助力的女人，也要寻个能贤惠持家的女人。”

“妈咪，你好好休息吧，不想要太多，劳匪心神。”

殷凯低声说，起身往外走，却在病房门口的方向，愣住。

不知何时，乔轻雪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食盒，门正开着，也不知道乔轻雪听没听见殷妈妈的话。

“轻雪！”殷凯的脸色有些泛白。

乔轻雪却笑起来，漂亮的大眼睛，甜美灿烂。

“听说伯母住院，我熬了一些有营养的米粥，送过来。”

乔轻雪的笑容，感染了殷凯，一下子就放下了所有的低落，他也笑起来。

“谢谢你，这么有心。”

“跟我还客气。”乔轻雪对殷凯又是一笑，轻声问，“我可以进去吗？”

殷凯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有些为难，“妈咪现在的状况，不能受刺激。”

“我只是来看看她，不会刺激她的，我懂得分寸。”

乔轻雪走入病房，殷妈妈看到她，脸色不太好，透着一种看到敌人般的敌对。

乔轻雪却笑脸相迎，将食盒放在桌上，“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