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瑾在门外和医生谈话。

顾若熙在门内挣扎许久，才鼓起勇气推门出去。

“医生怎么说？”她出来的时候，医生已对祁少瑾点点头走了。

“医生也没说什么！”祁少瑾道。

“是不是瞒着我？”顾若熙最怕被隐瞒，而一旦被隐瞒，就说明有不好的消息。

“我现在真的很害怕见到医生，就怕医生说一些不好的消息。但又忍不住好奇，到底他的情况有没有好转。我不是有意不相信你的，少瑾。”

“我没有那么想，若熙，我明白你的心情，关心则乱。”

“不管医生说什么，你都转告给我吧，我不敢见医生，但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就是不好的消息，或哭也好，或崩溃也好，在你面前，我不用伪装！”

顾若熙的眼圈红了，期盼地望着祁少瑾，多么希望从祁少瑾的口中得知，陆羿辰不会有事这样的消息。

祁少瑾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医生说，他头部受创严重，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然后呢？”她焦急追问。“医生早就说了这个消息了！”

“还说，已经三天了，还没苏醒，情况不太好。”祁少瑾的声音低沉下来，“若熙，他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奇迹，不该强求太多的奇迹发生。”

他想要安慰她，当看到她眼中的晶莹愈加饱满的时候，他却先哽咽了喉口。

“意思就是说……他很可能，再醒不过来了？”顾若熙的声音哆嗦了，浑身都开始颤抖。

“若熙！医生没有这么说！”

“奇迹？保住这条命就是奇迹了？那么醒来的可能呢？就真的没有了吗？”她的身体渐渐地软了下去，蹲在地上。

忍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祁少瑾心疼地抱住她，将她瘦弱的身体裹入怀中。

“若熙，情况或许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糟糕！”祁少瑾轻叹一声，也只能给她一个这样的安慰了。

“呜呜……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彼此抓紧彼此的手，我们的路就会好走！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

“少瑾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错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在接二连三受到伤害？是不是我的坚持错了？”

“若熙！”

“如果，我没有回头，我坚持和席初云结婚了！是不是他就不会出事了？那个时候，他都选择放弃我了！为什么我还要坚持回到他身边？我带给了他什么？”

顾若熙不住摇着头，泪水在脸颊上缓缓流淌。

“若熙！这是一场意外！”

“你不要安慰我了！他要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出这场意外！都是我的错！”

“若熙！他也是为了将你从席家救出来，想要跟你在一起，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这么想！你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崩溃！你听见我说话没有？若熙！”

祁少瑾用力抓紧顾若熙的肩膀，不住地摇晃她，不让她在悲痛中继续沉浸下去。

“你说的我知道……我现在哪里还有资格崩溃啊！我将他害成这个样子，我是罪人！我罪大恶极！”顾若熙不住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可泪水，偏偏与她做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少瑾，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一切？我不要他那样继续睡着了！他那个人，一向不喜欢懒床，他一定恨透了一直睡着，醒不来的自己。”

“若熙……”

祁少瑾心疼地将她拥抱到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长发。

“不要哭了，你哭了，我也很难受，我会帮你想办法，想尽一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