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洲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时间就订在了十一月初八。
十一月有两个祭祀祈福的好日子,大日子是十一月十八,皇上已经决定在南郊祭天地,酬神明。
十一月初八,是个日子,虽不如十八更好,但也宜祭祀,宜设宴。
苏雨昕很满意这个日子。
虽然赶了一些,但是好在她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很多东西都已经提前预备下了,倒是不忙乱。
只是柳姨娘心里特别的紧张。
好在有贴心的女儿们,每人劝解两句,倒也撑得住。
临近初八的这几日,苏雨昕还抽空去了一趟苏府,将存在翠竹园的那些东西都悉数搬了回来。
苏家如今格外的萧条。
多半数的产业都拿来偿还吕诗颖的嫁妆了,再加上苏明哲如今还在大狱里待着,苏老夫人自那日之后就气病了。府里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苏雨萱不堪大任,苏雨泽只知道吃喝玩乐,隔两日就要偷偷服一次逍遥散,也散去了不少钱。
这逍遥散,是当初苏雨霖秋试之时,苏雨昕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吕诗言的龌龊还到了苏雨泽的身上。
两个多月的时间,苏雨泽已经彻底离不开逍遥散了。
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所以这几日竟全靠苏雨清一个孩子撑着。
之前威风凛凛的吏部尚书府,如今像是身处在大浪中,风雨飘摇。
苏雨昕却对此生不出半分怜悯之心。
这一切,都是苏家的报应。
苏雨昕亲自
去翠竹点了东西。
之所以她亲自过来,是防着苏家的人会随意动翠竹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倒护的挺好。
真是难得。
许是吕诗言死了,苏明哲下了大狱,苏雨泽并不知道翠竹有好东西吧。
苏雨昕捏了捏手指。
有点儿可惜。
如果有人乱动了,她又可以动苏家一处产业了。
苏家的这些产业,本来就该有大哥和三弟一份儿的。
苏雨昕命人仔细将东西清点装车,不欲多作停留。
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她停留的人和事了。
只不过,她总觉得苏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走到府门口的时候,苏雨昕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太对了。
那日吕诗言死在了登闻鼓台上。
她是苏家的继夫人,按理来,苏家该设灵堂发丧的。
怎么从里到外,不见一丝白?
更不见半个前来吊唁的。
就算苏明哲如今不在府中,老夫人病重,苏雨泽身为吕诗言的亲子,难道也不管自己母亲的身后事吗?
不过也对,就苏雨泽那个怂样,没那个本事。
苏雨昕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却带着几分忐忑的声音:“大姐姐。”
苏雨昕回头,就看到了披着粉白斗篷的苏雨清。
才几日不见。
苏雨清原本肉嘟嘟的脸就削尖了几分,更衬的那双大眼睛又大了几分。
只是黑黢黢一片,比往日少了几分明亮。
身子骨看着也比以往单薄了几分。
“苏六姑娘。”苏雨昕的态度,客气而疏
离,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漠。
她曾经不愿意带着恶意去揣摩一个孩子,只是前世经历的种种,让她对任何人都心怀戒备。
而这个孩子,也真的有别样心思。
年纪,心思深沉。
苏雨清闻言,顿时红了眼圈儿,一滴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像个可怜儿一般。
“大姐姐这是不要清儿了吗?”苏雨清呜咽着,像个受伤的兽一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