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以前人多,现在还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了,年轻人一般都不在了。胡宗仁笑着,还住在这里,肯定是等着拆迁吧。
大婶也毫不掩饰地,可不就是嘛,先前来过好几拨开发商了,但是都在赔偿问题上一直没能达成一致,而且我们这里虽然靠近观音桥,出行也方便,但是毕竟是在中间夹着的,开发起来可能也有点难度嘛。我对大婶,那现在这里住了多少户人?大婶,大概一百多户吧。我又问大婶,那现在这些屋子都是有人住着的吗?
这时候其他几个在树下窃窃私议的大妈大婶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跟我们着。这里的房子有一般是租出去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老街坊,少数一些房子是空着的。我一听到有人这么,于是赶紧抓住这个点问,那空着的房子是人都不在了还是怎么样?大婶,有些是在外面买了房子,这里的房子就闲置了下来,你看我们这个房子好老了嘛,就算没人来拆迁,再过个几年怕是也没办法住人了。我又问大婶,这个地方是以前单位的职工房吗?大婶却摇摇头不是的,这里本来就是90年代初期的一批还建房,当时整个江北区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农村,有少数几个厂矿,这一带以前也没这么繁华,当时修观音桥步行街的时候,就占用了一部分居民的地方,所以就把那部分人安置到这里来了。大婶笑着,我们就是等着有开发商来赔房子,这样我们就又可以住新房子了,哈哈哈。
她笑得很爽快,就好像他们一辈子没花钱买房子,却连续“被”搬家了几次,反倒还住上新房了,感到很高兴。于是我接着追问她,那这里的居民生活条件怎么样嘛,低保户多不多?大婶想了想,低保户是有一些,但是也没有多少,都是些儿女不在身边的人,老了还是很造孽,所以活这么大岁数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到老了还成了儿女的负担。这个大婶倒是很健谈,趁此机会,我就指着王寿碧老婆婆家的阳台一指,那家人看上去都是好久没人住了,你们这里这种人家多不多嘛?
这就是一个诈话的招数了,因为当你东拉西扯把一个话题绕到你真正的目的所指的时候,如果这里真的有过什么让人难以忘记的事情的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生怕你了解得不够仔细一般。我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调查这样的住户多不多,大婶们会在毫不察觉之间透露给我一些关于2—2的事情,有了话头,我就能接着往下追问了。果然,当我这么一问之后,大婶,你2—2呀?以前住了个王婆婆,是个孤老太婆,年中的时候死都死了。
于是我故作惊讶状,那死了这房子怎么办?产权在谁手里嘛?大婶,这个王婆婆还有娃儿撒,肯定归她娃儿了撒!我继续明知故问地,你刚才不是人家是个孤老太婆吗?怎么这会儿又钻出个娃儿来了。大婶一脸无奈状,这个王婆婆造孽惨了,辛辛苦苦养大了一个娃儿,结果她儿子早些年出去跟别人混黑社会,坐了牢,关了好几年才放出来,然后也没正经上班,明明这里就能够住人,却每个月还是要来找王婆婆拿钱自己到外面去租房子。前几年知道这里即将拆迁,就成天回来找到王婆婆,要把房子过户到他名下这之类的,还不就是等到以后他妈死了,房子就归他一个人吗,他妈妈就这么一个孩子,不归他还能归谁。
我故意问了一句,是不是你们有偏见哟,自己的妈,啷个会这样嘛。大婶俩眼一瞪,提高音量以强调她所言非虚,她,你还不相信,去年下半年王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把钥匙搞丢了,锁在屋子里出不来,当时就跟我们街坊求助,能不能帮忙打电话找找她儿子来帮忙开一下门,结果我们打电话她儿子却自己在忙,走不开,叫我们随便给她妈妈一点吃的就行了。大婶哼了一声,忙?有好忙嘛!自己的妈都不管了,还不是一天到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打牌喝酒。
大婶接着,后来开不到门,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