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吗?”
她想起时候,父亲疼自己了,此刻极力地想要唤醒父亲。
朱瑕之听了,喏喏不能言,目光向别处,眼中闪过羞愧。
他读了一肚子,什么道理不明白?他能和人上三天三夜,把经史中的道理,出花来。
可那时候,不是盛世么……
妙寒的声音还在回荡:“如今天下大乱,我辈读人当匡扶社稷,经世济民,救万民于水火……”
朱伯梁皱眉道:“你不是读人。”
这一句话,直接给妙寒怼懵了。
她读了那么多,她不是读人?因为她是女人么?
“但你是啊!父亲是啊!”
“父亲,您身为一代名士,一地太守,如今危亡关头,全城百姓皆系于您一身,万万不能走啊。”
朱瑕之终于找到机会话了:“太守印玺我已交给你三叔公,他素有谋略,定能守住安丘……”
妙寒激动道:“若是带走精兵和财物都能守得住,还走什么?”
朱瑕之实在下不来台,怒喝道:“够了!你越来越放肆了,教你读那么多,你就该知道,治国平天下之前,乃在修身齐家!”
“若是身死族灭,还如何救国?”
“如今安丘已是死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当退居江南,以待时机。”
“而不是像你这样,就知道读死!有些道理,你不站在为父的位置,就不会明白!”
妙寒颤声道:“现在南迁也是死,我们根本到不了江南……不,还有个办法,把财物都抛弃……家人或可存。”
朱伯梁恼火不已,话直接开道:“尽是妇人之见!如若死守城池被破,你是什么下场不知道吗?”
“而财物尽弃,到了江南又能如何?”
“父亲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这个家!你还在这不懂事!”
“我倒想问问你母亲,是怎么教得你!”
他又打了妙寒一巴掌,这一次朱瑕之没有阻拦。
妙寒呆滞道:“兄长,不要去打扰我母亲。”
“伯梁,不要上纲上线到琴儿。”朱瑕之挥手道:“让她在队末的车厢里思过,等过了江再。”
妙寒失魂落魄地被带走,好坏歹话,软话硬话,她都了。感情牌、激将法,她也用了。
统统唤不醒他们。她完全明白父兄在想什么,这是她早已预见的结果。
父亲早就变了,他但凡还像以前一样卓荦不羁,妙寒都还有点办法。
可自从当上家主开始,自从局势越发危亡,父亲也就越发得‘懂事’了。
在这乱世中,懂事成了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