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三大罪状,第一是听信妇人言。”
“第二是不敬神,荒废祭祀。”
“第三是不亲信贵族兄弟,反而重用低贱之人。”
炎奴挠头:“我怀疑你在我……”
张辟疆一愣,哈哈大笑。
炎奴不正是总听信妇人言,不敬神,还重用低贱身份的人吗?
他也勇武至极……
张辟疆道:“你……确实还真像啊。不过纣王残暴,杀戮极重,贵族兄弟被他残害众多。”
炎奴又挠头,他杀得人更多……
张辟疆见状,快速道:“总之纣王有革旧鼎新之心,奈何他革的是自己的命……”
“不用贵族,商朝的传统,在纣王手上被打破,继而让他失去了所有同宗贵族的支持。”
“又因为不敬神,失去了神灵的帮助。等于殷商起家的国本,都被他抛弃了,继而他也就被众神与贵族抛弃了。”
“反观周武王克商之后,分封安抚商朝贵族,稳固了统治,继而完成了以博大的壮举。”
“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但是武王赢得太顺利,加上过去没有先例,以至于他焦虑不堪,怕自己德不配位,整天睡不着觉,担心邦周无法统治大邑商。”
炎奴无语,武王担心德不配位是好事,可也不能焦虑过头了啊。
“这里有没有天道的影响?”炎奴问道。
张辟疆沉吟道:“不好,应该是有的,譬如天道曾托梦启示武王,可以灭商。”
“这应该是天道准武王的能力和性格,鼓励他灭商。”
“但武王毕竟是依靠自己能力笼络无数诸侯与百姓的人皇,当时又没有天子体系,天道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归根结底,当时真正能影响武王的,还是人。”
“武王已克殷,后二年,问箕子殷所以亡。箕子不忍言殷恶,以存亡国宜告。武王亦丑,故问以天道。”
听到最后,炎奴怔住:“啥意思?这箕子是谁?”
张辟疆解释道:“箕子是纣王的叔叔,殷商的贤臣,殷商灭亡下他不愿事周,远去朝鲜。”
“武王摧枯拉朽战胜商朝后,兢兢业业,生怕自己治理不好这么大的国家,两年下来患得患失,于是去问箕子,殷商为何亡。”
“这其实就是武王想寻找认同,想确定自己奋周人历代努力所做的剪商大业是合乎道义的,是顺应民心的,是自己的能力与纣王的昏庸,以及殷商的腐败导致的。”
“箕子只要实话就行,但是箕子不忍殷商的坏话,就转移话题向武王讲述了国家存亡的道理。武王感到难堪,于是问天道是怎么回事。”
炎奴不解:“这有啥难堪的?”
张辟疆见炎奴还没听明白,简单道:“就是武王短时间内赢得太多,赢麻了,以前又没有先例,所以患得患失,内心需要一个寄托,一个解释,最终导致他把一切归功于天道。”
“当然,即便如此,武王也没有摒弃人皇之道,只是他后来都焦虑到病重了,而刚刚平定的天下还有很多隐患,无数周人非常恐惧,怕武王突然病逝会导致政局不稳,都在虔诚地为武王占卜祈福。”
“周公更是斋戒沐浴,祷告上天,武王是因为天的启示才能克商,弱的周就像是天的孩子,天怎能忍心降灾于孩子?他愿意用自己去代替武王受难……于是武王的病好了。”
“自此,周朝为了稳定天下,开始宣扬天命。”
“从那之后,天子体系诞生了,至此人皇成为天道之子,王朝更迭,文明兴衰,皆由天定!”
炎奴一拳捶在神珍铁上,心真是可恶。
天道干了什么吗?也没干什么,在人皇体系下,天道被限制得很好,无非就是托了个梦。
武王的成功本是自然的,但天道准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