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没有回应李应卿这个玩笑,这可不好回……
他交游三宗,也只是为了给这些辅国大臣提个醒,避免被姬无忧拢成一团。既知他们心有戒备,也就够了,并不是非要拉扯自己的派系,他知道不是时候。
回到宫中,已是夜里。夤夜卓青青左右飞掠而来,都道:“没有发现。”
薛牧叹了口气:“真是能忍。”
他有意反转一下,带着潜伏的叶孤影光明正大在外行走,就是想造成一个夤夜有事不在的假象,勾引姬无忧来杀他,结果还是毫无动静。
等他离京,失去无违之阵的压制,夤夜夏文轩那叫一个蛟龙出海,谁还能动他?
也就是说,姬无忧放弃了行刺这种低级手段,必有其他布局。
卓青青道:“我按公子吩咐,又去问了姬无行细节。”
“嗯,他怎么说?”
“他说,瘟疫之事,也不能把锅给他一个人,姬无忧至少也有一半功劳。”
薛牧点点头:“谢长生。”
“是,他说至少谢长生当初在六扇门和神机门围剿中逃离,不是他报的信。是潘寇之和谢长生勾结之后,他才和谢长生搭上的线,本属意外。他怀疑是谢长生是姬无忧的人,只有姬无忧供应得了谢长生的研究。”
“也是个马后炮,有这个灵醒,还跟谢长生合作得不亦乐乎?”
卓青青笑道:“姬无忧站在了台面,大家才会把各种线索往他身上去套,包括我们也一样啊。”
“也是。”薛牧摇头笑笑:“终究不是搞计略的人啊,还总是把自己当成个军师了……我还是回去踏踏实实搞发展的好。”
众人边走边说,已到了刘婉兮寝宫之外,刘婉兮站在门前,听着他们的交谈,紧紧咬着嘴唇。
“真要回去了吗?”等他走近,刘婉兮颤声问着,眼里不可抑制地都是泪意。
薛牧走上前,轻吻了她一下:“等到路面铺好,八百里的事儿也就几个时辰,我得闲了就会来看你的,又不是天各一方。”
刘婉兮抽着鼻子,哽咽道:“我舍不得你……很揪心……”
“平时可以多让夏侯来陪你……垂帘听政的人了,要有点母仪……”
“我才不要什么母仪,我只要你!”
薛牧只好反复保证:“我会常常回来的,你放心。”
刘婉兮抽泣道:“回去后不能忘了婉兮。下次……下次你能摆平夏侯,我们一起陪你都可以,我什么都依你……”
薛牧摸着戒指里的短剑,默默转移了话题:“你的经脉复苏了,功力虽然回不来,但可以重新修习,希望我下次见你,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婉兮。”
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感受着空气里冰融雪化的湿意,薛牧长长吁了口气,招呼窗外整装待发的妹子们:“走吧,回灵州。”
京师已经不再戒严,城门没有守卫。马车慢慢地离京,薛牧转头看着京师的轮廓慢慢变小,慢慢模糊不清。
夏侯荻没有来相送,但薛牧知道,她一定站在某个高点,正在目送他远离。
“爸爸。”夤夜坐在他腿上,打量着他的表情:“这次怎么不说‘我还会回来的’?”
“肚子里说说就可以了。”薛牧笑笑:“除了得闲过来陪陪婉兮之外……当我下次正式踏足之时,我希望能彻底征服这里。”
夤夜握拳:“爸爸一定可以。”
叶孤影抱肩靠在车厢一角,她也觉得薛牧可以,只是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还看不看得见。
窗帘终于放下,马车绝尘而去。
某处高墙,夏侯荻独立高处,手按腰刀,默默注视着远方越来越小的马车。高处的风带得她的披风高高飞扬,秀发有些凌乱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