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当然不可能给薛牧封公,与岳小婵各怀机锋地扯了这么几句,也不等岳小婵回答,便笑着摆驾离去。至于御花园里的场景,早就如过眼云烟,一笑而过。
岳小婵靠在树边看着姬无忧的背影,嘴角勾起了讥嘲的笑。
说什么世间真魔,说什么盖世妖女?皇家诸子哪个不比她们的魔气重,别说杀兄弑父又和净天教勾搭在一起的姬无忧了,就算是颇有几分豪侠气的姬无行,岂不也是引动瘟疫,荼毒万里?
而且同样是这种面上让你什么都看不出来,心里恨不得插你刀子,脸上却是笑得如沐春风。
要说魔门,皇家才是真魔门吧。
薛牧来到她身边,笑道:“挑拨无效?”
“无效。”岳小婵撇嘴道:“我暗示欺天宗欺的是天子,必然暗有筹谋,姬无忧看似毫不在意。”
“不是毫不在意,是他心中早已有数的。就是普通人都知道欺天宗不可信,姬无忧这等人物怎么可能真对虚净毫无防范?”
“我记得姬无忧那个阴险货色曾经就想对娘不利,那时候是师父和我在……这些日子有异动吗?”
“那次是他觉得啸林离京,有机可乘。平日里啸林守护严实,他没机会的。”刘婉兮笑道:“宫中内卫和供奉堂也绝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姬无忧能信赖的也就是影卫,其实影卫也……他倒在防我对他不利呢,要不然急吼吼的搞什么禁卫?睡觉也是寸步不离甲级战偶,都跟娶了战偶似的……”
薛牧和岳小婵都笑了。
刘婉兮又道:“禁卫权力被我插手很多,我和他都不能彻底掌控。但正因如此,只要有这么一批人在,我和他也就越发要保持面上的和谐,否则传出去太难看。所以你看他现在也会每日请安了……对于表面势弱的他来说,这实际上就已经能起到保护他的作用了。”
“原来如此,这一点我之前也没想过。”薛牧赞道:“婉兮现在也更懂行了。”
刘婉兮笑道:“而他另有一批重要力量,便是承天门祖庙的皇家守鼎长辈,这些人是最维护皇权的。之前姬青原是被我们有意隔绝了消息传递,而姬无忧当然可以借用这些人和鼎的力量,这才是他最稳的根基。只不过他可以用这力量对付任何人,也没法用来对付我,因为我是他母后,皇家长辈站的是孝字,那是他们的根本利益。”
岳小婵想了一阵,笑道:“真替他头疼。”
“他会找到突破口的,我觉得他比他爹厉害。”薛牧道:“最初他强行登基那会儿,手头有什么?可被他左搞搞右搞搞,还真越来越走出了路子来,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易地而处的话,我肯定没他这份功力。”
“诶,感觉你们互相还有点惺惺相惜?我觉得他好像也很佩服你,甚至好像……有些地方在学你。”
薛牧抬头想了好一阵子,忽然笑道:“尊重对手才是尊重自己,如果总贬对手是弱鸡,那我们折腾了这么久还没赢,那岂不是在笑自己?所以嘲笑某人织席贩履的自己才是碌碌之辈,煮酒论英雄的那位才是真英雄。”
岳小婵奇道:“这又是什么典故?”
薛牧想了一想:“回头试试这个能不能写得出……背景太不搭了,可四大缺一,终究是个遗憾。”
………
那边姬无忧和岳小婵交谈之后始终挂着的恶意笑容,在上朝之时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臣有本奏!”
连个开场白都没有,姬无忧才侧了个身准备坐上龙椅呢,殿中就传来一声怒喝咆哮,姬无忧一下没注意差点扭了脚,扑通一下坐在龙椅上往殿中看,只见一条黑塔般的大汉,鬓发已白,却势如奔雷,从群臣队列右边、夏侯荻下首大踏步走了出来。
姬无忧心里一沉,暗叫出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