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婉兮直了眼睛,看那掌柜面如死灰的痛苦与后悔,连她都觉得安公子的打脸酣畅淋漓,可不料居然会是这样的反转。
薛牧笑道:“你都认得出安公子的布料和用工,人家奇珍阁掌柜见多识广,当然也没道理认不出的。其实不用看衣料,纨绔子弟自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些江湖奸商恐怕一眼就看得出来,马上就制定策略,最大化地从这些公子哥儿手里掏钱。至于丢点面子对他们算个什么,纵横道可是为了钱连爹都能喊的,面子值几个钱一斤?”
刘婉兮哭笑不得:“那开除呢?”
“这掌柜绝对就是纵横道门下,一个宗派的子弟,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破事开除?改天安公子又见到他坐这儿又怎么样,纵横道堂堂魔门四道,又是现在六道之盟主力,让安国公本人过来都得揭过这点小梁子,他一个公子哥还不是只能认栽?”
“这位公子目光如炬。”那纵横道执事的声音响起,大步向他们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见识非凡,不知高姓大名,大家交个朋友。”
“免了。”薛牧习惯性地抽出折扇拍着手心,笑道:“和纵横道交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卖了还帮你们数钱。”
那执事哈哈一笑:“我们可不是欺天宗。”
薛牧笑道:“刚才这套路岂非欺天之道?”
那执事摇头道:“刚才这只能算激将,算不上欺诈。其实就算是欺诈也无妨,道归道,术归术,我们盟主用的欺天之术也不算少了,与道无关。我们用诈术为的是赚钱,而且只是诸多赚钱手段的其中一种,要是其他手段更赚钱,所谓诈术我们立刻便能弃如敝履,岂能与欺天宗以此为道的混为一谈?”
薛牧打量了他一阵,问道:“阁下高姓大名?”
“纵横道京畿管事向钱进,见过公子与夫人。”向钱进笑嘻嘻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公子不如进内室喝杯茶?”
薛牧这回没有拒绝,携着刘婉兮回了一礼:“那就叨扰了。”
薛牧很怀疑这货是不是认出了自己。能做纵横道京畿管事,也是与林东生一个级别的纵横道顶级高层,别看名字搞笑,这谈吐见识明显和一般人不一样。毕竟自己的演技未必瞒得过这些人精,被认出来并不奇怪。
其实从这次打脸套路上观察,确实可以看出纵横道的模式有所改变,更多的开始利用自己的地位优势,而不是总在一些低级制假上做文章。他也想加深了解一下,纵横道的经营思路具体有些什么变化。
“此茶名为一品清贵,乃是医圣给我们家盟主的新茶方,不久前刚刚制作成功。”向钱进十分娴熟地泡着功夫茶,给薛牧刘婉兮李公公分了杯,笑道:“诸位品一品。”
这茶的价格绝对贵比黄金,绝不该是用来款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薛牧和刘婉兮对视一眼,也没再假客气,齐齐笑了一下,悠悠品茶。李公公则习惯性地等刘婉兮开始喝了,他才举杯抿了一下。
见两人品茶的姿态和李公公的反应,向钱进眼里更是闪过喜色,笑道:“诸位不愿通名也就罢了,如果向某这对招子没瞎,诸位必是达官显贵,身份绝不比刚才的那位安公子低了。”
薛牧笑道:“这就是你对我们态度这么友善的原因?按说安公子的身份在京师已经是显贵,阁下又何必得罪了他,反而来和我们这初次见面的攀关系?”
“安公子的所谓显贵……”向钱进微微一笑:“二位可知他买那什么玉笔是干什么用的?”
刘婉兮奇道:“这真不知。”
“据我所知,他在蒙面比赛里发挥不错,进入半决赛了。这笔大约是想用来收买黎记者的,想在报道上给他多渲染渲染。”向钱进不屑道:“黎记者是咱家盟主倚为臂膀的文宣喉舌,岂是会被这点小玩意收买的?不当场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