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尤道方避而不谈自己提及的控制区内政策调整问题,而将话题却一下子转移到了九江五湖这些虚无飘渺的问题上,滔滔不绝的构思起圣国占领五湖地区的梦想,薄近尘心中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如同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向着无尽的黑暗飘落下去。
成大猷分明已经和圣国同床异梦,圣国派出的官员不是被排斥到一边,便是被赶了回来,根本无法插手任何事务,薄近尘敢肯定成大猷已经和帝国内部某些权力人士勾结在了一起,只是表面上却还和圣国虚与委蛇,但是圣王却不相信,他甚至还想去九江视察,如果不是自己和许文哲的再三劝阻,只怕真的就要成行了。南下五湖?那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梦罢了,照这样下去,圣国只怕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一天了。
脸色灰白的薄近尘再也没有心思听站在殿上高谈阔论的尤道方侃侃而谈,只是淡漠的注视着殿内一干面带恭顺之色的同僚们,直到尤道方神吹海聊完,尤道方才想起自己这位已经与自己越走越远的武相今天提及的话题。
“嗯,至于今天薄相提出的问题,也的确值得引起大伙儿注意,很多事情过犹不及,大家在今后政策操作过程当中应该考虑。”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波进程,尤道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薄近尘处心积虑提出的看法拨到了一边,只听得一干人大声欢呼道:“圣王明断!”便宣告了议事会的结束。
“文哲,百林,你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还有希望吗?”已经迁到河间府的武相府内,枯灯如豆,偶有一丝穿过缝隙的寒风袭入,便灯火摇曳,人影幢幢,“你们的师傅已经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安原建立圣国以后,我就觉得他变了,而且变得越来越明显,我不知道你们俩感受到了这一点没有?”
坐在下首的两名年轻人脸上掠过一次夹杂着痛苦的迷惘,白天的争论他们都在场,虽然他们内心也更倾向于薄相的意见,但面对如此激烈的争论,像于永志一派的意见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目前的危急形势究竟是不是由于圣国的政策失误造成的呢?
“薄相,师傅现在是有些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研究圣教的思想精髓上,可能也有些忽视了现实情况下的一些变化,我想我们可以慢慢通过其他方法来劝说他。”许文哲的话有些勉强,连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多少说服力。
“文哲,你不用说这些违心之言,现在还有多少时间能让我们来耽搁?卡曼人一旦在清河站稳脚跟,他们不会去碰帝都,那是帝国的心脏,会遭到全帝国的反击,就只有西进或者南下,西边,现在的平陆府在李无锋手中,根据情报,李无锋的西北军已经击败了从榆林南下偷袭的卡曼军队,现在云集在平陆府的西北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而且还在增加之中,西北军的战斗力远远超过我们太平军,我相信卡曼人不会去啃这个硬骨头,到时候我们北面的黑山和龙泉就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而李无锋也绝不会坐视卡曼人在中原的地盘一点点扩大,他肯定会抢在卡曼人前面东进,河间一样不是天堑!”薄近尘脸色异常平静。
“可是,薄相,现在师傅思想未通,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啊。”蓝百林一脸无奈。
薄近尘眼中闪过一丝幽幽的暗芒,“照这样下去,只怕圣国是熬不了多久了。我们现在手中只有河朔四府,可是于永志这个家伙已经在把这里弄得天怒人怨,只怕再拖下去,不用卡曼人或者西北军来犯,这里的士绅豪族都会群起而攻之。”
看见在教中素以多谋善断闻名的武相如此悲观,许文哲和蓝百林二人都忍不住长声叹息,从极盛时期掌控三郡之地,几乎相当于小半个帝国,百姓争相依附拥戴,短短几年竟一下子落得举步维艰,连现有的几府根据地都难以维持,左右强敌的蚕食鲸吞,不断打压圣国的生存空间,领地内众叛亲离,暴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