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保的贪财是全沪市都有名的,偏偏林志江贪财比他也差不到哪里去,特工总部枪决犯人往往都是他,杀人有所谓“喜钱”的,这种连死人财都发的人,还特么是人吗?
俗话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啊,当然了,这两个家伙也不能被称作是虎,说是饿狼都美化了他们!
吴四保仗着是李仕群的心腹,特工总部的元老,早就把沪市看成自己的地盘了,容不得别人染指,可林志江也是看到钱就走不动道的主,不争夺地盘那才是活见鬼了。
这个事情呢,还得从昨天晚上的酒宴说起,林志江也没有想到,吴四保一伙人还真的接受了邀请,赶到老饭店赴宴了。
在他的心里,大家凑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好说好商量,把你的地盘分一块给我,有钱大家赚嘛,这样也不伤和气。
可是他低估了吴四保对钱财的贪婪,来喝酒为的就是大闹一场,压压他的威风,沪市始终还得吴四保说了算。
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挺融洽,交杯换盏喝的倒是很热闹,吴四保表现得很是豪爽,酒到杯干,反正结账的人也不是他。
万利浪就试探性的询问吴四保,往后警卫总队和行动总队,要不要定一个大致的势力范围,这样两边都好操作,也免得下面弟兄们发生误会。
“草鸡飞到枝头变凤凰了,特工总部的天下是我们打下来的,有些人跟着沾点光喝点汤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抢肉吃,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潘搭第一个拍了桌子。
这家伙原来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巡捕,是最早投靠李仕群的一批人,说起话来自然有底气,而且这货也是出名的爱钱。
“潘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行动总队和警卫总队划分区域执行任务,是特高课规定的,李主任也同意,我们这里面哪个人立功比你少,你来教训我们,你还不够格!”张进庐大怒。
这也是实情,特工总部在前期的时候,的确靠着吴四保一伙人撑起来的,但是围剿军统和中统的功劳,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变节的叛徒。
中统和军统的叛徒看不起这些出身帮会的流氓地痞,做事情永远都是直来直去没有脑子,而流氓地痞们也看不起这些叛徒,真到行动交火了,敢打敢拼硬冲上去的还是帮会中人。
“哎呦喂,心虚了?居然把特高课和李主任抬了出来,要说立功,我们才是特工总部的元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换来的这份前程,没有我们搭起的台,你们唱的哪出戏啊?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步了何天风陈铭初的后尘!”佘艾珍的嘴巴当然不饶人。
“是啊,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在场的谁不知道你的那点烂事,要不要在这里给你抖搂抖搂?”张进庐也火了。
佘艾珍的话太毒了,虽然没有明说,可谁都明白她的意思,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指的是他们都是叛徒身份,这是把疮疤揭开,往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是可忍孰不可忍。
“册那,侬帮吾起西伐!”佘艾珍骂了一句地道的沪市口头语,大致意思是,我靠,你给我去死吧!
话说到这里,她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杯扔向张进庐的头部。
张进庐说的意思,在场的人也都明白,无非就是佘艾珍自己养了小白脸,还不让吴四保找女人,这也是她的疮疤!
今天晚上可是十几桌的酒席呢,一百多号人,刚开始军统方面的叛徒是最吃亏的,因为中统的人站在一边看热闹,而吴四保手下的人不嫌事大,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把中统的人呢也打了,于是变成了混战的局面,像是沈更梅和徐彩立只能到门外观战。
饭店的人急忙给宪兵司令部打了电话,掀桌子打架的这些人都是特务,谁敢劝架?只有日本宪兵队才敢管,才能管,连警察局的人来了都得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