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人住宅里喝酒聊天,这样的气氛舒适随意,有利于增进彼此之间的友情,但是人往往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警惕性也会随着大为减弱,伴随着酒意渐浓,可能就会说出一些秘密,这是搜集情报的绝佳手段。
陈明翔自从买下马拉别墅后,也习惯于在家里宴请重要宾客,当然,受到邀请的基本都是日军高级将领和关系很好的中层军官。
第一次情报联席会议举行的时候,这批人就到陈明翔的家里吃过饭,特别欣赏王真亲手泡的茶,听到他发出邀请,当然没人会反对,更何况,大家都是有利益链接的。
“我的大老板,从十二月份到现在为止,我们公司每天大约只有一万担煤球供应市场,大多数煤球店都断货了,煤场两个月运来十万吨煤炭,什么时候开始放煤?”仼吉站在沙发后面,一边给坐着的陈明翔放松头部一边问道。
裕昌煤炭公司在刚进入十二月份的时候,就刻意减少了煤球产量,目的就是执行陈明翔的意图,不卖煤球卖煤炭,让老百姓得到一些实惠,顺便拖延时间,让自家的煤球店尽快占据市场。
陈明翔没打算要霸占沪市煤炭市场吃独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煤炭行业的水向来深不见底,那些联煤号的背后都有势力支撑,一旦联手对他施加压力,妥协是必然的。
其实只要对手能够按照游戏规则玩,让煤炭市场的秩序平稳下来,他也不愿意四面树敌,作为军统局的战略特工,工作性质决定了他要扩展关系网,甚至要同流合污,救世主和慈善家是和他无缘的。
“我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以及宪兵司令部打过招呼了,今天晚上开始动用车辆运输煤炭,一百万担是五万吨煤炭,就按照每担三十块钱销售,提升到每户每月一担煤的标准。”
“你通知所有的煤球店,今天上夜班,提前写好告示牌,明天上午照常营业,每人加十块钱的加班费,我打算销售两个月时间煤炭,到大年三十那天终止。”陈明翔笑着说道。
“可是日本商人和那些发国难财的沪市本地奸商,他们再撑两个月,肯定会有因为资金不足而破产的,期限是不是定的有点长了?”仼吉说道。
这都半年多时间没有正常搞业务了,联煤号又不是银行,自身的流动资金是有限的,必然要出现周转不灵的情况。
可掌握煤炭分配权力的大沪市瓦斯会社,每月必须完成规定的份额,而买到手的煤炭,必然要分给联煤号,要不然自己就先压死了,搞来搞去,实力最弱的就会遭到淘汰。
“他们是自己作死,关我什么事?既然选择囤积居奇谋求最大的利益,就要承受对应的代价,两个月只不过是我的底线,我甚至还想拖到三个月四个月,正好对煤炭市场做一次洗牌。”
“我们公司实力雄厚关系强硬,拥有独立的煤炭购买和销售权,一家的力量就能顶二十家联煤号,留着这些人干嘛?再说,他们扰乱市场造成沪市的煤炭危机,驻军司令部和各大驻沪机构都不支持,能拿我怎么样,咬我啊?”陈明翔冷笑着说道。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来自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和第十三军司令部第六十一师团的卡车,来回穿梭在大街上,把煤场的煤炭快速运送到公共租界、法租界和南市的煤球店存放。
日军的卡车在夜晚那是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行人的安全,幸好有海军陆战队、宪兵队和警察局的配合,这才没有出什么事故。
这是为日军和市政府的煤荒服务,油费自然由两边来承担,但陈明翔为了运输顺利,决定每个司机发放五百元中储券作为辛苦费,这就很能提高积极性了,也难怪这些司机们拼了命的表现。
除了钱之外,陈明翔还每人一瓶清酒、一斤茶叶和两包烟作为福利,四百多辆卡车,花费了二十多万中储券,他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