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翔和丁墨村在周坲海家里吃完饭之后,坐了没有几分钟就告辞了,而李闳扉则是留了下来,对此,陈明翔并没有在意。
连汪伪政府都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就像他说的一样,华中盐业公司同样是听日本人指示的傀儡,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他有的是办法收拾李闳扉,再不老实就去尝尝宪兵队的窝窝头!
再说,周坲海一年从陈明翔手里收益巨大,连沪市小情人的开支都是陈明翔承担,也不会过度偏袒李闳扉,偏袒也没有用。
“部长,陈明翔从两淮盐场每月提取八千吨食盐,按照我们的盐税征收办法,至少他自己能落下八百多万,这可是一大笔钱呢!”
“给他减免一部分我不反对,以后公司很多事情都要求着他出面,但也不能全都免了吧?他赚的已经足够多了!”李闳扉发牢骚说道。
按照财政部盐务署拟定的盐税征收规定,每担食盐一百斤,需要征收三十八块九毛钱的中储券,另外,还要征收场价两块四、转坨费两块、复兴费三毛共四块七毛钱的联银券费用,折合中储券二十六块一毛钱。
也就是说,每担食盐的采购,盐商要缴纳六十五块钱的费用,而批发一斤盐现在能到一块三,翻了一番的利润。
一吨食盐的费用是一千三百中储券,八千吨食盐就是一千零四十万中储券,可陈明翔一担只缴纳十块钱,一吨两百块,算起来才一百六十万中储券,这笔巨大的损失简直让李闳扉心疼的要死。
他出任华中盐业公司的董事长,是要为金陵政府财政部征收盐税的,如果拿不出什么成绩,那会显得他太没用,个人能力会受到质疑。
由此也能知道,陈明翔在食盐行业攫取了多少利润,现在海源盐业公司是代表华中盐业株式会社行使职能,一毛钱都不交,等于每月赚一千多万!
“你这个算账方式是错误的,陈明翔的海源盐业公司,算起来并不是他自己的,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势力,有外务省的驻沪总领事馆、有宪兵队、有梅机关,还有当地的日本驻军,另外呢,市政府也得分一块,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在沪市手眼通天?”
“据我所知,每月的食盐销售分红,他最多三成,这已经到顶了,其余的全都要拿出来作为分红,食盐行业是暴利,因为是人就必须要吃盐,不担心没人买,越是这样的行业越是遭人惦记。”
“这个问题就不要继续纠结了,你有句话说对了,能不能尽快展开谈判,陈明翔的帮助很重要,趁着这次营救那些盐商,给他也送份厚礼,你得罪的他不轻,这家伙向来是小心眼著称,矛盾越早化解越好。”周坲海说道。
李闳扉出来周家的门之后,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然后往地上吐了口痰,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满情绪。
从宪兵队抓盐商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往这里送钱送东西,价值也得几百万了,可是真到了需要他的关键时候,周坲海居然不肯出力,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又推到了自己头上。
盐商的确是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光是那一万多吨食盐,每个盐商的损失就得两三百万,再加上这一出,伤筋动骨是难免的。
李闳扉很是无奈,他当初同意和华北盐业股份公司的日本商人合作,共同对付陈明翔,也确实是为旧盐商势力的利益着想,打算以此来踢走海源盐业公司的势力,加强对华中地区食盐行业的垄断和控制。
可是没想到,那些日本商人居然拉稀了,一直到现在华北方面迟迟没有动静,陈明翔的货轮照样把第二批食盐准时运到了各地,等于华北地区的日本商人把他给泡了,泡的是透心凉!
“明翔,你可回来了,戴老板几乎是一天一个电报追问日军动向,直接要求你务必查到第十一军的首轮攻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