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押是很不好受的事,而且为了防范于未然,都司那儿,已是连夜动了身,赶赴杭州。
这一路舟车劳顿,叶春秋和钱谦二人被关押在一起,钱谦很是郁闷,想不到好端端的立了功,还没乐几天,而今就成了阶下囚。
等几日之后,他们被关押进了杭州的都司大牢,叶春秋和钱谦牢房的对面,便是一群被俘虏的倭人,这些倭人据说过几日就要解送去京师,而牢门是栅栏做的,并不封闭,于是叶春秋和钱谦与对面的倭人们大眼瞪小眼,这些倭人似乎依稀能分辨叶春秋和钱谦二人的身份,然后发出哄堂大笑。
这或许是他们在吃断头饭前,最觉得快乐的一件事了。
当初剿倭的两个‘官长’,而今却和他们一样,都成了阶下囚,而且看上去,都司衙门那儿,对于这两个‘罪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照顾。于是倭人便开始隔空叫骂。、
“汉狗!”
“马鹿……”
“泥棒……”
“阿呆!”
“八嘎呀路!”
钱谦暴怒,便以一当十,破口大骂:“倭狗,杂碎,狗娘养的东西,不要脸啊,说的就是你,狗东西,等爷爷出去,非让你们尝尝厉害不可,畜生,倭狗,哈哈……快来看倭狗,倭狗们活该要砍头,送去了京师,便教你们凌迟,三千六百五十刀,把你们割了去喂狗,哈……哈哈……你有种放马过来,统统都来,大爷我一个打你们这样的倭狗十个。”
骂得累了,便喘口气,这牢里的气氛实在糟糕,便回到阴暗潮湿的牢里头,见盘膝而坐的叶春秋,他摇摇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狗娘养的倭人,还有狗娘养的都司,他娘的,莫让我钱爷得志,有朝一日我若是出去,一个个把你们剁了喂狗。”
看了一眼叶春秋,钱谦心里挺佩服他的,虽然也是被拘押起来,朝不保夕,这个小子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可转念又暗怪他不肯帮自己骂那些倭人,便也跟着盘膝坐下,道:“春秋,你在做什么?”
叶春秋抬眸,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钱指挥,累不累,来歇一歇。”
钱谦苦笑,歇什么歇?火烧眉毛了啊,他便皱起眉,道:“这牢里的伙食真不是人吃的,娘的,饭团都是嗖的,气死我也,饿了,我的饭团呢,我的饭团在哪里?”
叶春秋一脸郁闷的道:“我吃了。”
“呀。”钱谦气的跳起来:“吃了,你吃了,我吃什么?那是我的伙食呀,春秋,你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啊。”
叶春秋更是无语:“可是方才你自己说不吃的,我年纪小,肚子容易饿,一个饭团吃不饱,顺便就把你的吃了,不怕,不怕,明日还会有饭团送来。好啦,三两银子,算我欠你的。”
钱谦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抠着脖子下的泥垢,把泥垢蜷起来,捏成小肉球,放在嘴里舔一舔,很感慨的道:“娘的,果然是老子身上抠出来的泥,居然还带着肉香。”咂巴咂巴把泥球塞进嘴里:“到了而今这个地步,银子还有个屁用!咱们要完蛋了,你难道不知那都司是什么人?他既然铁了心想要冒功,就肯定不会让咱们活着,哎……真是糟糕啊,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境地的,当初我就是太心善了,太讲道义,早知道索性跟着都司混个功劳,诬赖你是冒功,这样一个人,总好过两个人死才好,我估摸着,也就这两三日活头了,都司的人肯定要结果了你我,哎……春秋,你别干坐着,你还欠我五百零三两银子,咱们可得说好,下辈子投了胎,你可要还我。”
叶春秋很是无语,这尼玛的是讨债鬼啊:“为何不能做了鬼还。”
钱谦很鄙视的看了叶春秋一眼,冷笑道:“这地府里的钱不值钱,你也不想想,逢年过节的,那些儿孙给祖宗烧多少黄纸,帐可不能这样算,我只收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