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依然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如水帘一般落下,王小姐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被风一吹,长裙摆动,竟有些吃不消,身子瑟瑟,叶春秋不经意的走在她的左侧,与她并肩而行。
一下子,风不再大了,王小姐愕然抬眸,看着假装满不在乎,却暗暗为自己遮风的叶春秋。
叶春秋只是道:“饿死了,你们王家理应不会吃两袖清风吧,这么大的家业,突然我想吃烤乳鸽了。”
王小姐禁不住抿嘴,嫣然微笑,只是这笑容一闪即逝,她是王华独女,现在父亲生死未卜,怎么能笑?
过了长廊,便到了一处小厅,王小姐朝叶春秋努努嘴,叶春秋颌首,不避讳那些下人和女婢的目光,与王小姐一道在小厅中坐下,外头的丫头探头探脑进来,显得很是担心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王小姐竟很是镇定,或许她是名门闺秀,继承人父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又或者……是叶春秋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恶感。
她定定神,仪容端庄的并膝而坐,对外头的丫头道:“春梅,去准备一下,送几样小菜来,嗯……有乳鸽吗?若是有,也一并拿一道来。”
那丫头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追上来的番子们已到了门外,却又是不敢进来,于是乌压压的人就都矗在外头。
这让叶春秋颇为郁闷,吃饭都要被人围观?好吧,不去理他们。
因为王小姐的镇定,倒是让府中的下人们有了主心骨,有人小心翼翼的奉茶上来,叶春秋端起茶,朝王小姐善意一笑,刚要去喝,突然又想起什么,道:“王小姐,能否借你的银钗一用?”
王小姐眼波一转,便明白了叶春秋的心意,这个少年,谨慎的有点可怕,忙是自发髻上取下银钗,叶春秋正待要接过来,她朱唇却是微抿,旋而露出笑颜:“这样不干净的,叶……叶公子,你拿你的茶来。”
二人似有默契,叶春秋将茶盏交付她的手里,她将银钗悬空,再用滚烫的茶水泼了一点在银钗上,那银钗依然亮丽如新,她便缳首笑着,将茶盏递到叶春秋地案前,道:“无毒,叶公子请喝茶。”
叶春秋感谢的看了她一眼,作为一个‘劫持了人质’的恶匪,似乎情况还并不太糟糕。
他呷了口茶,精神顿时爽朗起来,叹口气道:“好茶,这是西湖的美人舌?”
王小姐俏脸上再无羞赧,启齿道:“正是,是家父的友人自杭州送来的,公子的口音,想必也是浙江人吗?”
叶春秋颌首:“我在杭州住了有一年之久,却没有尝过这样的美人舌,哎……”摇摇头,穷酸的悲哀啊。
王小姐见他懊恼的样子,禁不住想笑,跟这个人在一起,似乎能暂时忘记家父重病的烦恼,可是只这个念头在自己脑海划过,她俏脸上又变得幽幽然起来:“家父的病……”
叶春秋在这个功夫,已是将一盏茶一饮而尽,他瞥眼看了一眼外头密密麻麻的番子,淡定从容道:“令尊若是不治,学生只怕也要陪葬,所以……小姐勿忧,学生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令尊也必须健在。”
想到这一层,王小姐只是轻吁,所有的手段都已无效,本来她今儿夜里在廊下等候,便是要准备料理后事,家里的兄弟都不在,母亲又过于软弱,失了主张,其他人不是至亲,未必就肯尽心,因而唯有她不得不出面料理。这里终究不是王家的老家,若是在老宅,倒也还好,总有叔伯和乡亲们出面。
她显得有些疲惫,发生了太多的事,使她精神有些疲惫。
好在这时候,有丫头上了饭菜来,果然有乳鸽。
王小姐便振作精神,不待叶春秋动筷子,便启齿道:“我来吧。”取出方才试茶水的银钗,因为已被水洗干净,所以不必忌讳,银钗一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