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谢迁很认真,倒是又开始惆怅起来,恩师要死了,春秋押解了京师,瞧着谢师傅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样子,只怕也是不保。
嗯,先押解了京师再说,这个小举人,吃饱了撑着,居然非要跑去考什么会试不可。
但愿……时间久了,谢师傅的气也消了,放过叶春秋一马,好有人陪我行军布阵吧。
朱厚照含含糊糊道:“谢师傅谬赞。”
谢迁告辞而出,冷不防却见当值陪驾的刘瑾迎面而来,刘瑾见了谢迁,笑嘻嘻的打招呼:“谢公好。”
谢迁想到南京的王华,被这刘瑾打击排斥,这一次王华中毒,只怕和刘瑾也有关系,他拉下脸,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刘瑾站在玉阶上,眯着眼,看着谢迁的背影愈来愈远,心里冷冷一笑,嘴里喃喃念:“好不晓事,迟早……哼……”
不过想到王华在南京若是双腿一蹬,自己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刘瑾又不禁的忧愁起来,连焦芳近来都不和自己怎么走动了,还有那个张彩,嘿……若不是咱,会有他张彩的今日,从前总是围着自己转悠,现在却说自己病了,这些读书出来的,还真没一个好东西啊,得了咱的好处,还想翻脸吗?
他换上了一副忠厚的样子,乖乖的进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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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的过程,已经延续了两日。
此时天气已经放晴,雨后的王家大宅,此时却是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只是这里的气氛却是紧张到了极点,在王华的卧房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厂卫的人,再后来,南直隶的差役也来了,五军营的人马也都到了。
钱谦很忧伤,听说王府这儿闹了乱子,他精神一震,自己这五军营左哨坐堂官总算有了用武之地,结果带着兵马抵达这里,看到一个个褐衫的番子,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此时大家都齐聚在王府的正堂,来的许多人,大多数钱谦都不认得,不过他还是颇为开心,这是跑关系的好机会啊。
想想看,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刑部尚书,还有兵部主事,再加上本地的镇守宦官,还有东厂的档头,锦衣卫的千户也在,这么多平时自己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平时连想见个面都难,今儿倒好,大家聚在了一处了,这是机遇啊。
钱谦是个油滑的人,不过他却深谙官场之道,晓得做官最重要的是撒钱,他已经积攒了许多许多的财富,外头还放了不少的债呢,家里钱多的没处放,得亏了自己平时节俭持家啊。
只是要撒钱,哪里有这么容易,你贸贸然的冲去巴结人家,连门路都没有,多半是要被打出来的,钱谦的目标是进入亲军系统,做这五军营的坐营,看上去似乎官儿大的不得了,其实屁都不是,若是在座的这些人里,有谁肯为自己说说话,事儿就好办了。
这是很好的刷脸机会,先刷脸,大家算是认得了,之后嘛,才可以深入的交朋友嘛,他一个个走上前去行礼:“卑下五军营左哨钱谦,见过大人。”
那些吏部、礼部、刑部、兵部的大员们,只是不咸不淡的朝他点头,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样子,连一句哦字都吝啬没有说出来。
钱谦并不觉得灰心,又去和锦衣卫和东厂的宦官行礼,结果人家只是斜着眼看他,也是不发一言,尤其是那东厂来的崔公公,朝他冷笑一声,便把脸别到了一边。
呵……钱谦挺高兴的,虽然没有得到很热情的回应,不过不急,至少给了对方留了印象,跟人产生金钱上的关系就好像熬粥,慢慢的来才好,先让对方晓得有这么一个人,然后才隔三差五送礼过去,第一次人家看不上,第二次、第三次人家也只是不屑于顾,可是时间久了,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渐渐的改变了看法,等到他觉得‘噢,居然还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