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御医的手已经摸不住脉了,一下子瘫坐在地,眼睛直直的看着叶老御医,喃喃念道:“神医啊。”
“醒了……”
所有人振奋起来,钱谦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猛地胡乱磕头,低声念:“菩萨保佑,保佑啊……”
被这巨大的动静所惊醒的黄信则是迷迷糊糊的抬眸,然后他看到了王华,啊呀一声,整个人从凳上后仰,摔倒下去。
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老爷,老爷……”
少女大喜过望,一把抱住王华:“爹……爹……”
而叶春秋,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心俱疲。
……
魏国公徐俌已是足足二十个时辰没有睡过,他一直都在不远处的阁楼里,推开窗瞭望着对面的卧室,下头是乌压压的军马,三班轮替,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阁楼里头,其他的官员也在此足足呆了几天,他们都已是疲惫到了极点,饿了,就在这里草草用饭,实在吃不消了,只能倚墙打了小盹儿。
很多时候,即便办不成事,可是态度的问题却很重要,若是事儿办不成,人又营救不出,结果你还敢回家睡大觉,那么还不如索性洗干净脖子,自己了断了更干净。
因此所有人都恨透了叶春秋,尤其是在座之人,有不少都是受过王公的恩惠,王公主政南京吏部,算是南京文官之首,若无王公关照,这些人平时如何在南京混得下去。
而此时,卧室里突然传出王小姐的声音:“爹……爹……”
一下子,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更有人脸色惨白。
王老爷子……这是过世了……
否则……那王小姐又怎会连淑女的风度都不管不顾。
有人禁不住流出泪来,发出一声长叹。
哎……王公是何等清直的人,早年高中状元,春风得意,此后为官,两袖清风,又待人和睦,身为帝师,并不恋栈权位,宁愿贬来南京,也不愿攀附阉宦。
王公何辜,临死之前,竟还要遭此磨难。
也有人脸色苍白,王公就这样死了,还死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之下,自己如何向朝廷交代?
徐俌心里咯噔一下,扶着窗沿,脸色一变,他禁不住低声斥道:“哼,来人,做好准备。”
接着有人传出了徐俌的命令,无数的官兵、差役、番子、校尉开始纷纷打起精神,下头秉承着徐俌心意的武官厉声道:“王公已经过世,贼子可杀,绝不可姑息,听我号令,随时杀进去,铳手预备。”
徐俌决心鱼死网破,他万万料不到,自己这个南京守备,居然被一个书生耍的团团转,这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世袭国公,南京守备,居然连这么个小小举人都拿不住,这脸面该往哪里搁?
号令之下,诸军上前,宛如排山倒海。
又有校尉上前打话:“里头的叶春秋听着,若再不出来束手就擒,则以谋反论处,一炷香之后,我等便要冲进去,若是敢伤王公亲眷魏国公有令,不但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祸及你的家人。准备……”
“杀!”众人一起发出口号,然后肌肉和神经俱都绷起,作势要破门而入。
而这时候,门却是咯吱一声,开了!
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那门缝越来越大,接着,有人搀扶着一个老者出来,老者环顾四周,巍巍颤颤的打量着外间杀气腾腾的人,一字一句道:“退了,统统退下吧。”
是王公。
礼部尚书王华……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徐俌也惊诧得下巴都要落下来。
当王华出现,一柄柄刀剑哗啦啦的落地。
天下之间,谁敢在帝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