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伤疤(第三更)(1 / 2)

可以想象,为了这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罪,想当初王守仁,这可是帝师的亲儿子,就是因为触犯了天子的逆鳞,说发配去贵州就去贵州,一丁点情面都没有留。

假若叶春秋只是随口说一句,我在制不育之药,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让天子尴尬一下而已,毕竟不算什么大罪。

可问题就在于,一篇弹劾奏疏上去,叶春秋在京师一日,大家就都在琢磨,这叶春秋制的是什么不育药,而一旦联想到不育药,就不免要这联想到天子不育之事。

这几乎等同于是叶春秋在一日,皇帝老子就免不了要被人用怪异的眼神多看一眼。

当今天子的性子,刘健是再熟稔不过了,也正因为如此,刘健才大惊失色。

焦黄中,这是要将叶春秋置之死地啊。他们是同年,何至如此?

假若是别人,刘健倒不至于如此诧异,新晋的进士嘛,愣头愣脑的,说不准真有人抽风也是未必呢?可是刘健再清楚不过了,焦黄中不是寻常的进士,他是焦芳的儿子,绝对不可能是冒冒失失,唯一的可能……

他眼眸眯起,却是风淡云轻的拿起案上的茶盏,轻饮一口,对书吏道:“去请谢学士。”

谢迁徐徐而来,还未见礼,刘健便冷着脸指着案上的奏疏:“自己看。”

谢迁不敢怠慢,拿起案上的奏疏,只是一目十行过去,脸色却是变了:“刘公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刘健毫不犹豫地道:“这是焦黄中写的,焦公知道这件事吗?若是他知道,为何要费尽心机去害一个叶春秋?叶春秋不过是个小小翰林而已,老夫左思右想,会不会是借着陛下的私密来引出更多的事,假若有人要保叶春秋呢?那么势必也要牵连其中,牵涉的人越多,就越有文章可作,于乔啊,这是要引蛇出洞啊,偏偏……触碰的却是当今天子的逆鳞……”

谢迁已是勃然大怒了:“刘公的意思是,叶春秋是饵,老夫是鱼?这篇奏疏,分明是栽赃陷害,无中生有,这是要将人害死啊,你让老夫作壁上观?”

刘健沉着脸,平时他总是风淡云轻的样子,今日却显得格外的严肃:“这已不是弘治朝了,现今是正德朝,于乔的脾气要改一改了。”

他极少这样严厉的说话。

因为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或者说,似他这种历经数朝见识过无数次风雨的大明首辅,此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老夫的意思是,先看看再说,看看这些人到底打什么主意,王部堂的前车之鉴,难道于乔忘了吗?”

谢迁沉默了,他将奏疏放回了案牍:“我明白了,好,先看看风向再说。”

刘健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任何简单的事,可能到了那宰辅心里都会变得不简单,焦黄中弹劾叶春秋,难道当真只是焦黄中自己的主意?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焦黄中将叶春秋拉下水,而这时,必定有人会对叶春秋施以援手,如此一来,帮助叶春秋的人可能就成了同党,甚至可能是叶春秋的幕后主使者,偏偏……叶春秋牵涉的却是嘲讽天子不育,这是天子的逆鳞,叶春秋触了这一条,已是极具危险了,若是谢迁贸然出面,甚至可能让天子怀疑叶春秋乃是谢迁指使。

当这份弹劾奏疏经由通政司送至御前,朱厚照看着这份奏疏,眉毛皱了起来。

接着他将奏疏拿起,不禁身躯颤抖。

他眯着眼睛,一字字地咀嚼着每一个文字,一旁的刘瑾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厚照的反应。

这件事,焦黄中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难道真是焦芳指使的?可问题就在于,焦芳既然指使,为何不先知会自己一声?刘瑾此时也满是疑惑,一时拿捏不定主意。

等到朱厚照铁青着脸将奏疏放下,道:“师弟当真是要揭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