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只好跟传话的谢府门子告辞,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死赖着,确实很不合适,只好泱泱而回。
倒是刚刚回家,钱谦便兴冲冲地来了,钱谦笑吟吟地道:“春秋,找你好苦,本来是想去翰林等你下值,谁晓得错过了时辰,便寻到你家里来了,呀,这宅子可不一般啊,破费不小吧。”
说罢,钱谦那双大眼便冒着星星,很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小厅中的瓷瓶和屏风上移开,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叶春秋看了他一眼,含笑道:“焦黄中在狱中如何?”
钱谦收回心思,一脸不爽的样子道:“倒是逍遥自在,谷公公命了刘千户审理他的案子,这刘千户和他关系不错,因而在诏狱里,给他寻了个干净的牢房,平时都是好酒好菜供应着。”
“噢。”叶春秋笑了笑,道:“有劳钱大哥了。”
钱谦反而怒了:“春秋,此人这样害你,可是现在他逍遥自在,多半最后要查的东西也是不了了之,他爹是内阁阁老,说不定很快就要被放出来,天晓得什么时候又官复原职,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春秋啊……做人不能太善啊,你看看那狗一样的东西,差一点将你害死,现在每日在诏狱里吃着肥鸡肥鸭,夜里睡觉,还得让人供奉着莲子羹,甚至……甚至他的小妾隔三差五还会去‘探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真真混账啊,我老钱都看不下去了,你倒是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叶春秋莞尔笑了,很不以为意地道;“他活不过几天了,我为什么要急?”
“什么?”钱谦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叶春秋却也只是轻松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留钱谦在家里喝了一会茶,钱谦有些坐不住:“喝茶不如喝酒,下次我带几坛好酒来,明日清早要当值,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钱谦,叶春秋便静下了心来,将自己关在房里,拿出纸笔,开始搜寻资料。
玻璃……其实要制造出来不算难,可难就难在大规模的生产。
想要造价低廉,首先要克服的就是高温溶炉的问题,因为需要一千三百度的高温,温度,显然是一切冶炼和生产的基础,而就这个时代的冶炼技艺来说,显然要上一千三百度的高温有些困难,因而建立高温熔炉就成了眼下最迫切的问题。
叶春秋在光脑中搜寻了几个高温熔炉的资料,便开始一个个检验起来。
后世现代化的设备自然是需要排除的,只能寻一些近代的熔炉,不需通电的那种,他拿着笔比比划划了足足到了子时,有些吃不消了,这才赶忙去睡了。
次日依旧是去翰林院,点卯之后,发现时候还早,郑侍学等人还没来,便和戴大宾闲坐喝茶,接着才入宫进了待诏房。
不过今儿小皇帝并没有寻自己去待诏,郑侍学刻意等了一些时候,见宫中没有音讯,终于恢复了旧制,委派了个待诏翰林前去伴驾了。
众人都觉得稀奇,平时小皇帝只要到了时间,都会命人直接指名道姓的叫叶春秋的,怎么今儿却有些不同了?
莫非……失了圣眷?
很快这个念头便被打消,显然这有些不太可能。
叶春秋的神药刚刚使陛下一箭五雕呢,现在朝野内外,都洋溢在喜悦的气氛之中,据说庄重的刘健刘学士,清早在内阁里请了各部的部堂去商讨接下来告祭太庙、进行大典的事宜,短短几句话,就失笑了七八次,总是忍俊不禁,老泪都笑出来了。
别人不知小皇帝的心思,叶春秋却是明白,小皇帝这是给自己时间谋划镇国府的事,所以他假装拿着奏疏,却拿着笔墨在案牍上比比划划,依旧在寻找制造玻璃的最有利方案。
制造容易,可是大规模制造就必须得先设立一个工坊出来,无论是高温熔炉还是倒模,乃至于工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