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在叶家过了除夕,次日清早,叶春秋便骑着小白抵达了镇国新军的军营。
今日营中格外的热闹,叶春秋一到,诸人纷纷行了拜师礼,叶春秋便笑道:“不可送束脩,我不吃这一套,况且送多了,我也放不下,你们总不希望为师一整年的吃腊肉吧。”
众人都笑了,叶春秋的门生实在太多了,一百多个呢,而一般的束脩,除了红枣就是腊肉之类,叶春秋也不喜欢吃。
今儿不必操练,又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在校场摆了大锅,然后叶春秋和大家一起包饺子吃饺子,整个军营里笑声怡人,其乐融融。
只是……这饺子实在是包得太对不得起观众了,唯有叶春秋最为熟稔,毕竟前世有包饺子的经验,他猛地意识到,为何后世的北方人喜欢包饺子了,倒未必就是好吃,而在于享受这种过程,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聚在一起,何等惬意,而在这里,军营就是这些生员的家,叶春秋就是这里的大家长,他虽年轻,做事却总是很认真,带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连包饺子都是如此。
王守仁只是在旁笑呵呵地看着,实在不敢下场,他真不会包,怕闹笑话。
许杰将面团捏着捏着,捏出了包子的形状,不耐烦了,索性就搓圆,又变成了汤圆,他顿时笑嘻嘻地道:“这是许式饺子,将来等我年纪老了,可以靠这个营生。”
不知是谁道:“许兄,你靠这个可没法儿营生,倒不如去街头耍把戏,胸口碎大石,保准能讨口饭吃。”
叶春秋突然绷着脸,道:“错了。”
众人对叶春秋颇有些敬畏,只道是恩师因为有人笑话许杰而发怒了,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敢做声了。
叶春秋却是慢条斯理地道:“哪里是胸口碎大石,分明是大石碎胸口,许杰,你胸口还疼吗?肋骨可痊愈了没有?”
众人都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许杰脸一红,一脸的郁闷之色,可怜巴巴地道:“恩师……莫要取笑。”
正说着,外间有人道:“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个生人,一个披着狐皮风衣的少年人背着手站在众人的身后。
有人不禁心里嘀咕,怎么进来了陌生人,新军一向防禁森严的……
叶春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竟是朱厚照来了。
他万万想不到,这大过年的,朱厚照居然会偷偷溜来,站在朱厚照身后的,则是几个随侍的宦官。
叶春秋忙是行礼道:“臣叶春秋见过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诸生一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一万个想不到,这九五之尊会再这个时候屈尊来此。
一个个的现出了不安,倒是有人反应过来,忙是学着叶春秋的样子行礼……
朱厚照随和地笑着压着了压手,只是盯着叶春秋,道:“噢,不必多礼,宫中太闷,朕来看看,叶爱卿,朕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果然不出朕所料,哈哈……”
他爽朗大笑,又道:“方才他们叫叶爱卿什么?”
叶春秋道:“叫臣恩师,他们都拜了臣为师。”
朱厚照眼眸顿时显得明亮了几分,饶有兴致地道:“呀,叶爱卿,朕还是你的师兄呢。”
“呃……”
许杰这些人,是一万个不敢去接受九五之尊原来是这副逗比样子的,一个个绷着脸,不知说什么好,想笑却笑不出。
倒是王守仁一脸平静,天子的尿性,他早几年就知道了,为了天子这德性,他还发配去过贵州龙场,可谓记忆深刻。
朱厚照解下了狐皮的披风,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一张张的圆桌,道:“呀,这是做什么?”
叶春秋倒是知道朱厚照的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