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埋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心里猛地升起一丝恐慌,若是……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朱厚照竟是发现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心中生出了悲意,也不知是为了朱载垚,还是为了叶春秋。
这一次,怕是真正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又涌出了一股恨意,他想杀人,想要杀很多很多人,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受命于天,原来自己什么都无法保护,什么都不能如意。
而恰在这时,一匹快马竟是自朱厚照的身边越过。
竟有人策马脱缰,比朱厚照的还要快上一些。
朱厚照有些恼怒,是谁这样大胆?
这是天子的本能反应,因为对方实在有些纂越了身份,可是等朱厚照侧目看时,却发现一道风景。
还真是令人忍不住目瞪口呆,只见邓健骑在马上,他显然不会骑马,竟是不敢去抓缰绳,脚踏在马磴子上无所适从,坐下的战马疯狂地奔跑,邓健便如扬起的篮球一样,颠一下,又狠狠地落回马鞍上,他死死地抓着马儿的鬓毛,每一次,都让座下的马儿吃痛,于是马儿奔跑得更加迅捷。
此时的邓健,面色惨然,方才朱厚照说到朝阳门的时候,焦灼的他顿时也意识到可能叶春秋就在朝阳门外,他对叶春秋的印象……有些糟糕,看不惯,可是这些年的相处,既是结拜了兄弟,却也令他心中不禁牵肠挂肚起来。
于是本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邓健也顾不得许多,焦急下,抢了一匹马就跑,谁晓得,这骑马远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清闲自在,一下子,他被马甩飞在半空,又自由地落体。惊魂未定,那座下之马的力道又将他狠狠地摔起。
他给吓得有些面色苍白,看着前头的朱厚照,口里大叫:“让开,让开,要死了,要死了……”
紧接着,马儿带着他,已是呼啸而去。
朱厚照终于在这惊鸿一瞥之中,看清了邓健,他的心里不免有了一丝的暖意,想当初,三人在大同的返程中结拜,他不喜欢邓健,可是见邓健性急如此,令朱厚照又想起那一日结拜的情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是湿润润的。
脚下的快马带着朱厚照飞快地奔腾,泪水被风儿吹干,然后他看到了洞开的朝阳门,果然……果然是在朝阳门。
朝阳门的守备官兵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外头的异样,这才开了城门要出去巡查,现在见两匹马冲来,前头一个,如疯了一般,马上的人只是大叫:“让开,要撞了。”
后头的人也分不清是谁,等官兵们惊魂未定的功夫,还未反应,两匹马就已呼啸着穿越了朝阳门的门洞。
而在后头,他们惊愕地看到了乌压压的人马,无数的铁骑和数不清的人影朝着这里奔跑而来……
砰……
就在此时,邓健的战马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而后打了个趔趄,马上的邓健浑身的骨头已经散架,便如抛物线一般,被狠狠地栽倒在一丈之远,黑暗中,他发出了哀嚎:“哎呀,腿断了……”
朱厚照已经勒住了马,这里没有任何的人烟,已有守备朝阳门的官兵到了,他们举着火把,等朱厚照勒住马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竟是无数的残尸,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而在远处的码头,许多艘的渡船依旧还在燃着余烬,朱厚照飞快地下马来,天色昏暗,即使是有人拿着火把,他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踩着一具具的尸首,也辨不清到底是谁。
于是朱厚照像疯了一样,弯腰一个个地去检视,一个,又一个,不是,依旧不是……
他心里冒着寒意,手脚冰凉,他已经不忍心寻找下去,他害怕自己翻过的尸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