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镇国新军生员,到了现在,终于明白叶春秋此行的真正含义,皆是感慨万分,即便不是因为家国理念,不是因为什么建功立业,单单恩师如此,自己也就知足了。
他们岂会不明白,一旦在此杀了刘芳,会是什么后果?恩师现在已是十恶不赦之罪,若是再将这刘芳杀了,后果难以想象。
于是许多人纷纷拜倒道:“恩师,够了……”
“是啊,够了!”
“事已至此,也已给了许杰一个交代,恩师,我们回营吧。”
“恩师……”
此起彼伏的声音,这些劝阻,不是畏罪,不是害怕,更不是胆怯,只是单纯的为恩师担心而已。
众人苦苦相劝,事实上,到了如今,至少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该出的气都已出了,这刘家父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叶春秋方才的一席话,发自肺腑,又何尝没有说出大家的心声?此时他们所想的是,今日的事已经闹得够大,恩师应该适可而止,否则……
耳畔听到许多的声音,生员们的相劝,刘宇的哀嚎,还有这刘芳的求饶。
叶春秋却是没有说话,自始至终,他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从不是一个鲁莽之人,越是如此,他越是冷静到了骨子里,他看着这如一团烂泥的刘芳,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他的手微微松弛了一些,而后深吸一口气,道:“今日,为师就教你们一个道理吧。”
所有人看着叶春秋,一个道理?什么道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只听叶春秋徐徐道:“有时候,有些事,你既然决心去做了,那么就要做绝,行侠仗义如此,纾解人难也是如此,杀人……同样是如此。”
话音落下,叶春秋抓住刘芳头发的手突然狠狠一扯……
而在此时,两个人已经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门前。
朱厚照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许多生员认出了一身鱼服的钱谦,倒是穿着宦官衣服的朱厚照,大家辨不清,却总算放了他们进来。
朱厚照还未平稳气息,便已见叶春秋举起了剑,长剑缓缓地抵住了刘芳的咽喉,刘芳拼命想要挣扎,正在所有人都要疾呼的时候,那破虏剑便狠狠地洞穿了刘芳的脖子。
“呃……呃……”刘芳身躯剧烈地颤抖,捂着脖子在地上蜷缩打滚,他眼睛不能瞑目地朝着刘宇的方向,方才还在痛呼的刘宇,却是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刘宇惊愕的看着刘芳,看着他面容扭曲,看着他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看着他忍不住的打着摆子,看着鲜血溅射出来,而破虏剑剑,却是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
刘宇愤恨地看着叶春秋,他狞笑道:“叶春秋……叶春秋……你……你……你弑杀了我的儿子,杀天子亲军,杀锦衣卫千户,哈哈……你死定了,我会拆散你的骨头,你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罪无可恕……哈哈……哈……”
他说到这里,在朱厚照面前,最奇异的事却是发生了,突然,有人长身而起,只是一个很寻常的校尉,他的姓名无从知晓,他拔出了腰间的君子剑,却是正色道:“这恶贼还未死透!”说着,长剑狠狠地刺下,一把扎入刘芳的心窝。
又有人站出来:“算我一个。”长剑拔出,快步上前,刘芳已是死透了,可是那剑却是毫不犹豫地扎入他的身体。
“还有我,人还未死……”
一个又一个人上前去,争先恐后,无数的君子剑铿锵拔出了剑鞘,无数的剑刃戳在刘芳身上,似乎有人觉得这样还不足以留下自己的罪证,又禁不住猛地多戳几剑。
“还有我……”
“我来……”
每一个人,都是肃穆之色,谁也不甘心落在后头。每一个人,都在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