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睦柛的一番话,令刘瑾脸色骤变。
这是什么情况,分明……分明……
他分明以为,此时此刻,这周王理应针对着叶春秋的啊。
可是……
面对朱睦柛的夸奖,叶春秋却是作揖道:“殿下谬赞了。”
谬赞,嘿嘿,当然是谬赞,刘瑾心里火冒三丈,按理来说……按理……
可是接下来的事,根本就不可用理喻来形容。
却听朱睦柛道:“陛下,臣以为,今日多事,根源在于新政,若无新政,哪里来的这么多中官,臣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些年来,中官残害地方,臣也是多有耳闻,安化王谋反,已是敲响了警钟,臣请陛下裁撤新政,以安人心。祖宗之法,不可废也。”
朱睦柛说罢,拜倒在地。
又是满殿哗然,这周王跑来主持御审的,结果三下五除二,就为叶春秋开脱了罪名,而后矛头一转,竟是直接朝向了刘瑾的新政。
这一下子,可谓打得刘瑾和他的党羽一个措手不及。
反而不少人精神一震,磨刀霍霍起来,立即有人拜倒道:“请陛下裁撤新政,以安人心。”
许多人拜倒,宗室已经表态,现在还等什么,自然是趁热打铁才好,这殿中竟有半数人拜倒在地,便连刘健等人,亦是不能免俗。
刘瑾差点没气晕过去,他被周王坑了啊。
他哪里知道,这周王翻脸比翻书还快,此前还对叶春秋和镇国新军心怀戒备,这才让刘瑾他们那么胸有成竹地认为搬出周王,必能搬倒叶春秋,怎么转眼之间就……
反新政……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祖宗之法,呵……
刘瑾小心翼翼地看向朱厚照,朱厚照也是愕然,脸上浮出讶异之色。
朱厚照想到周王认定叶春秋无罪,也是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随即周王居然要反新政?
朱厚照登基后,内帑的银子,可多是新政来补充的,周王此举,在朱厚照看来,不外乎是抢钱啊。
朱厚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是这保和殿里,近半数的大臣拜倒,纷纷陈述新政之害,朱厚照意乱烦躁,只得道:“此事,从长再议吧。”
他虽这样说,可是周王却道:“陛下,祖宗之法……”
“好了。”朱厚照连忙打住他,别看朱厚照平时傻萌萌的,可是自己的钱和国家的钱可是分得一清二楚的,抢自己的钱,这就是犯罪,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瑾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这周王突然翻脸,却还是令他心里一痛,这一次,本是整垮叶春秋的好时机,可惜,太可惜了。
朱厚照已经长身而起,便决心要走,谁料这时,突然有人朗声道:“陛下,臣有一事奏请。”
朱厚照看过去,竟见叶春秋凛然拜倒。
朱厚照有些意想不到,道:“叶爱卿有什么事要奏?”
叶春秋道:“陛下先前赐臣镇国公爵,臣虽有尺寸之功,只是臣窃以为,陛下此举,恩荣太过,臣弟无福消受。”
“什么?”今日有太多的讯息,令朱厚照一时难以消受。
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这时有人醒悟到,重头戏真正的来了,何以周王突然翻脸,开始维护叶春秋,何以突然会矛头指向刘瑾?
在场之人都是精明的人,此时他们隐隐有着预感,接下来,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却见叶春秋昂然道:“镇国府独掌招商局、研究院、新军署,权柄实在不小,臣弟年纪尚浅,无福消受,就说招商局,一年的盈余,尽高达两百万两纹银……”
两百万……
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的盈余,几乎和国库的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