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刘大夏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耻笑叶春秋的本钱了,因为现实就是,他输了,虽是不甘心,却也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叶春秋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大夏,接着道:“刘公永远不会明白镇国府水师是何物,你们不过是一群只懂得追逐利益的私商罢了,刘公以为,我带着舰队去倭国,只是因为义愤吗?不,刘公,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从一开始的一切,都是为刘公所准备的圈套?”
叶春秋很轻巧地反问了刘大夏一句,可是刘大夏听罢,身躯不禁猛地一震,眼眸深深地看着叶春秋,似是隐隐猜测出了什么,看着叶春秋的眼中浮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叶春秋此时并没有卖关子的心思,直接道:“以刘公的声望,谁敢质疑刘公和私商有染呢?要将你们连根拔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想要抓到你们的把柄,就绝不在大明!在大明,你们深知自己的罪孽深重,所以只要你们咬死了自己奉公守法,谁也奈何不了你们,你们数十年的经营,参与者实在太多,牵涉实在太广,只要你们咬死了,朝廷也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到这里,叶春秋看着神色变得复杂万分的刘大夏,顿了一下,才又道:“所以,想要入手,就必须在海外,而你们勾结最深的,就是倭人,你们自以为倭人与你们一条心,深以为倭人为了走私的利益,一定会和你们同气连枝,可是你错了,你看到了他们逐利的一面,却没有意识到倭人欺软怕硬的一面,知道我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袭击速浪吗?我对速浪的杀戮,不是因为我喜欢滥杀无辜,而是我要将倭国的脊梁打断,打到他们对我畏之如虎,打到他们绝望为止,你以为,当镇国水师这样做,倭人受辱,必定会愤怒,便会和你们同仇敌忾?可是你错了,当我足够强大时,倭人非但不会生出仇恨之心,反而会生出膜拜,他们没有恨,有的只是崇尚,诚如盛唐之时,国家强盛到无可匹敌的地步,他们便从身到心的生出折服之心。”
“我在倭国时,就知道你们的私船既被全歼,势必会狗急跳墙,定然会想尽办法报复,祖宗之法,确实是个好主意,所以我便在倭国做了两件事。”
刘大夏一直安静地听着叶春秋的话,可是叶春秋分明看到他的手抖得越加厉害。
叶春秋却是不以为然地继续道:“这第一件,便是保障幕府在倭国的统治,使他们甘心为我所用。你看,足利殿下不就对我言听计从吗?因为对于他来说,保障镇国府水师的存在,已成了他的根本利益,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叶春秋又道:“这其二,便是索要五百万赔偿。”
说到这里,叶春秋的唇边浮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道:“私商的集团,实在太庞大了,想要让人下定决心,将你们彻底铲除,这个过程,不知要死多少人,即便是天子,怕是也难以下定决心,就算天子下定了决心,他的意志能够顺利的贯彻吗?”
“所以,单打独斗是不成的,以一人敌十万人,春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去尝试。”
“可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这个办法就是,创造出一个新的利益集团,对对抗旧的利益集团。”
“水师……对于朝廷,甚至是镇国府里的许多人来说,不过是想借此来保卫海防而已,可是花费却是巨大,对于许多人来说,可有可无。可若是它能带来无尽的好处呢,人哪,有时总是目光短浅,他所能见的,毕竟只是眼前的事物,所以这一次,这五百万两银子,便是让人知道,水师所带来的,不只是安全上的保障,还有巨大的利益,诚如走私能带来巨大的好处,所以无数人为了保护走私,而宁愿铤而走险一样,现在对于许多人来说,为了保障镇国府水师的利益,他们亦会毫不犹豫的清扫任何一个拦在他们脚下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