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大哥完全是敷衍节奏的话,钱谦倒是有些急了。
凭什么陛下展现一下自己的骑术就可以‘青云直上’,自己相比起来,也算是‘文武双全’,却还是个小喽啰?
这显然于理不合啊!
钱谦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这……我这样的人才,也只做牧马之用?”
这赵大哥却是爽朗地笑了,只是那双看向钱谦的眼睛,却带着几分世故,随即道:“这辈子,我见识的人多了,我只第一眼见你们,就晓得你们不是平常人家,那朱公子是你家公子吧,你想想看,这么一个公子哥,能文能武的,却是舍得出关去,他是有才干的人,我自然要收揽,收为己用,将来有什么事,有他助益,则事半功倍,不是?当然,我也晓得你也是有几分才干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你家这公子更加要笼络,这说明你家公子非同一般,不是?可是你呢,虽也是人才,可一看,就知道是那位朱公子的家奴,哈哈……你既是朱公子的家奴,有朱公子在,我还怕你跑了吗?让你管事,你得管,让你放牧,你不是还得放牧?你若真能跑,我这几两银子的薪俸怕也瞧不上,可既然你跑不了,我又何必要加你薪俸呢?反正你也不会跑的,不是?哈哈,这就是用人之道啊,黄东家对我老赵有知遇之恩,我得为他打算,鸿源牧场上上下下几百口呢,虽说现在马价高,供不应求,是保准有利可图的,可是能为黄东家省一分银子是一分银子,不是?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走吧,得快些赶路,我等还要三日之内赶到牧场呢。”
卧槽……
钱谦突然有一种无语的感觉,平时都是他沾别人的便宜,谁晓得今儿……今儿却是被人占了便宜去。
他心里愤恨不已,却是一时发泄不得,心说等老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时候,便收拾了你。
这一路上,钱谦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背着重物,沿途吃着蒸饼,其余人都在兴奋地谈着五两银子的薪俸,钱谦却是一丁点的兴致都没有。
若自己还在京师,哼哼,凭着大爷我锦衣卫的名头,一月下来少说也能贪渎几千两呢,哎呀……这样一想,心里便更加难受了,不知道自家的婆娘还照例收不收礼了,哎呀,马上就要到女儿节了啊,自己不知所踪,那些卫里的混账,不知会不会按时把孝敬送来,不会是人走茶凉吧……
想到这些,钱谦就感觉心像是狠狠地被人抓了一把,真是肉肉的疼。
倒是那朱厚照,被人高看一等,心情自然畅快无比,而且好不容易出了来,也不像以前刘瑾随自己出门,总有大批的人跟着,自然如出笼的小鸟一般快活,便一直骑在马上不肯下来,和那赵大哥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镇国公有这样厉害吗?”
“当然。”赵大哥招牌式地大笑,却总让在一边的钱谦有一种便秘的感觉。
赵大哥随即便道:“小朱啊,你有所不知啊,这镇国公在咱们寻常人的心里,便是财神爷,说不定这镇国公许真是财神转世呢,有他在,便能通财,就如同这一次让人出关去放马,一般人谁敢出关啊,比如我家黄老爷,哎,他腰缠万贯,难道就不怕死吗?一个牧场,上上下下,从招募人手到建立牧舍,还有购置马驹,这银子花的,可多了去了,他为何要出关,不就是知道镇国公倡议的事就没有不挣钱的吗?”
“实话和你说了,黄老爷在三年前,也不过是个小匠人呢,就靠镇国府才发的财,他不信镇国公,还能信谁去?而今这出关放牧,可能在其他地方,没什么人有兴致,可是对于商贾来说,却是再紧要的事,南来北往的商贾,哪一个不在打这个主意?镇国府下头的三百多家商行,骑马有三成都盯上了这肥肉,到处都在招募人手呢,五两银子,嘿,若是在关内,除了那些有技艺的匠人,谁能挣到这个钱?为何这些商行肯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