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春秋的回答,杨廷和只是轻笑,而后捋须。
叶春秋突然道:“为何不见杨修撰?”
叶春秋突然问起了杨慎,杨廷和脸上的笑更浓了几分,随即道:“不就在那里?”
说着,杨廷和的目光便朝东北角看去,只见在那贴着皇城之下,杨慎恰与几个翰林亲密地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地传来笑声。
见自己的父亲朝自己看来,杨慎便红光满面地徐徐走来,先给李东阳诸人行礼,方才朝叶春秋作揖道:“见过镇国公。”
说话之间,嗓子故意拔高了几分。
这一次,杨慎确实是有得意的资本啊。
他正得了旌表呢,这旌表是从吏部开始,而后到内阁,再到宫中,这就意味着,杨家的人脉和实力还是很强的,一般人,即便是你真有个为内阁大臣的爹,被选拔出来,多半也会遭人讥讽和嘲笑,认为这是走了后门。
可是杨慎就截然不同了,这一次得了旌表,既说明他在士林之中的名声好,同时也证明了杨家在内阁六部的关系通达,而宫中照准,也说明从前的事,陛下早已记不起了,自己的父亲在陛下心上的地位依旧不轻。
杨慎得意于此,所以朝叶春秋行礼的时候,显得并不太恭顺,毕竟他是以清直起家的嘛,清流,本来就不该畏惧权贵。
而且,此番他已有布置,在宁波,他派去的人倒是当真搜罗了不少叶春秋从前的恶迹,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可是牵涉到的,却是道德问题,叶春秋还是为秀才的时候,就与人合伙做买卖,甚至夺了别人的铺面,诸如此类的。
当然,杨慎是不会亲自去弹劾的,这太明显了,倒是他有不少密友愿意将此事揭发出来,今日的廷议正好是论功,权当是恶心恶心这叶春秋,也让论功行赏之时,其他的大臣有一些顾忌。
毕竟一个私德败坏的人,一般人是不敢轻易为他说话的。
此时的杨慎,虽刚不久前受了陛下的责骂,受了些打击,可现在又不免意气风发起来,因为这一次旌表,让他明年就有了晋升侍学的资本,自己年轻轻就可成为侍学,虽是在叶春秋这种妖孽面前不算什么,却也足以自傲了。
叶春秋习惯性地背着手,只是朝杨慎一笑,很敷衍地哦了一声,眼睛却是看到了形影单只的邓健,顿时眼睛一亮,道:“得罪……。”
这样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地朝邓健走去。
这态度,无疑是对杨慎的反击,你的行礼,我看不到。
杨慎目视叶春秋去远,不禁有些恼火,这叶春秋分明是故意当着诸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的。
可显然,人家还真有本事不搭理他,将他当做空气。
呵……等着瞧吧。
杨慎心里这样想着,心情又舒坦了一些,心里充满了期盼。
某种程度来说,杨慎对叶春秋与其说恨,不如说是嫉妒。
同样是状元公,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可是凭什么呢,你叶春秋其实不过是个庶子出身,即便是嫡子,那也不过是宁波乡下的一个小士绅家庭出来的而已,自己乃是阁老之子,世代都是官宦人家,如何比不过你?
想到这里,他朝向几个翰林和御史看去,这几个人,同时给予了杨慎意味深长的眼神。
………………
在紫禁城的深宫里,朱厚照今儿照例起早,因为在草原里吃过苦,所以回了京师后,也极少睡懒觉了。
天刚蒙蒙亮,听到晨钟响起,朱厚照已换上了冕服,这是今岁最后一次的廷议,很是关键,算是这朝廷要做一个年终的总结,再者关系到土谢部一战的论功行赏,叶春秋且不说,即便是赵进这些老兄弟的恩赏还没结果呢。
赵进这些人,对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