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和钱谦是老相识,自是对钱谦的品性多有了解,虽然此人狡诈,不过叶春秋却相信,在对待他的时候,钱谦是真诚的。
其实人生之中,虽是似叶春秋这样的人往往交际广泛,可是似叶春秋这般的,自己能够真正信任的人却是不多,钱谦便算一个。
钱谦听罢,不由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李东阳是颇为忌讳的,得知叶春秋似乎和李东阳有什么不对付,让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这李公历经数朝,可不好惹,怎么,他和你有什么误会?若是小过节,还是不要闹大的好。”
不过见叶春秋一脸的沉重之色,而钱谦最擅察言观色的,便笑嘻嘻地道:“哈……我这说的还真是是废话,这样的事,还需我提醒你吗?你既打定主意,想揪出宫里与他联络的人,相信定是有你原因的,嗯……我得想一想。”
说着,钱谦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口里同时在道:“问题既然出在了太后和陛下身边,这样的话,就颇有些意思了,不过,以我之见,问题肯定不会出在寿宁宫里的。”
钱谦的语气倒是显得很是肯定,想不到竟问到了内行,叶春秋饶有兴趣地道:“何以见得?”
“你想啊。”钱谦一拍大腿道:“张太后是何等心思细腻谨慎的人,我只问你,伺候着她的女官和宦官,可有几个声名在外的?”
叶春秋细细一想,寿宁宫里的女官和宦官,还真没几个在外朝混得好的。
叶春秋猛地点头,钱谦说的不错,陛下身边的人,何以个个人五人六,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势吗?可为何没有人仗太后的势呢?
当朝太后,可是陛下的生母,别以为她深居宫中,就没有权势,很多时候,她说的话可比陛下都要管用得多了,就算是内阁大臣,在张太后的跟前,都是一脸的谦和。
可是偏偏张太后那宫里,连一个狗仗人势的人都没有,唯独只有张太后的两个兄弟才会因为品性问题而被人议论一二,可见张太后对那些宫女宦官,是心里本能的有防范的。
张太后不信任这些人,自然而然就未必会将这样机密的事告知身边的人,多半是将其埋在了心里,就算有那么个知道的,那一定是张太后非常肯定对她忠心不二的。
“这样一来。”钱谦徐徐道:“问题就可能出在陛下的身边了,哎,在你这叶府里,倒是说话不怕传出去,我就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这个人哪,行事并不稳重,指望他能守住什么机密,却是不易的。不过这事儿非同小可,陛下想必也是知道的,应该也不会随意嚷嚷,想来想去,他能信任的人,在这宫中,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钱谦如数家珍地道:“其一,是刘瑾,不过刘瑾和李东阳合谋?这个我就不信了,司礼监和内阁,历来是不对付的,平时不反目就已经很好了,何况刘瑾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还何须和李东阳勾三搭四的呢,那暂且可以先排除掉他了。”
“再有嘛,这几日当值的人,我想一想,前日是谷大用当值,再前一日是张永,再来便是高凤了。高凤这个人,一直抱病,他年纪大,其实一直想去养老,宫里宫外的事,他是一概不理的,问都不问,陛下有事找他商量,他只说自己是伺候陛下的。他如今也活不了几年了,也没什么必要去和李东阳合谋什么了,难道吃饱了撑着吗。”
钱谦眯着眼,笑嘻嘻地道:“那么,这两日在陛下身边听用,且深受陛下信任,能够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谷大用,谷大用还在东厂做厂公,不过啊,哈哈,他而今是完了,被刘瑾在宫里宫外都压得死死的,一个内行厂,彻底让他翻不起身,这人倒是有嫌疑的,他现在是被刘瑾踩得太狠,若是不借助外力,怎么翻得了身?不过此人的性子倒是谨慎,未必就有这样的胆子。”
“还有就是御